8月31日，王源首场个人演唱会“源”现场（黑松子 摄/IC photo供图）

“去一次马尔代夫还不如追星”

8月31日下午，南京奥林匹克体育中心附近，看到路过的女生，时不时有人会走上前喊道：“要票吗？王源的。”这一天TFBOYS组合中的王源将在此举办他的首场个人演唱会“源”。告诉我这个消息的粉丝，一个劲儿向我强调，王源是第一个举办个人演唱会的“00后”，并且这是他去伯克利音乐学院上学前与大家的告别。

虽然我到现场之前做过心理准备，不过连续路过几个酒店，看到前台都挂着温馨提示，写道“由于2019年8月31日奥体中心有活动——王源演唱会，本酒店房间已被订完”的时候，还是很难不在心里感慨王源的号召力。

身为TFBOYS帝国三子中的一员，王源粉丝的力量显得惊人。每年生日，粉丝们会为他承包哪里的广告牌一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事情：从南边的广州第一高塔小蛮腰，到北边的鸟巢体育场；从东边的上海外滩的花旗大厦，到西边的重庆观音桥亚洲第一大LED屏幕；从东半球的日本东京全日本最大LED屏幕，到西半球的纽约、时代广场……

在商家极为看重明星带货能力的今天，粉丝支持偶像的重要方式，就是购买他代言的品牌：王源在今年5月19日官宣成为中华牙膏代言人6小时后，牙膏礼盒在全国大部分地区售罄；今年5月1日官宣成为Fresh馥蕾诗代言人2小时后，其主打产品玫瑰面膜预定量就超过2019年前五个月总销量；2018年欧莱雅推出王源色礼盒10分钟后，6666份礼盒便宣告售罄，随后推出“308王源色小蛮腰”口红后，在一个ID仅可限购一支的情况下，1分钟便售罄3000支，不到1小时补货5次下架5次……商家们似乎找到了流量明星最好的变现方式。

我在演唱会现场遇到娜娜的时候，她正在奥林匹克体育中心的门口与一个黄牛争论不休。娜娜戴着顶渔夫帽，身穿一套易烊千玺同款的黑色运动服，但腰上挂着一个王源亲自设计的小狮子玩偶莱阳。“如果你要找大粉，找她最合适，”一位黄牛指了指她，告诉我娜娜是一位支持TFBOYS三个人的团饭，凡是TFBOYS的活动，没有见不到她的，而且基本每次都要买最贵、最好的票。

“我现在手上没有两万块！”娜娜生气又无奈地对面前的黄牛喊道。这个黄牛一下午都在奥体中心的门口打转，四处询问要不要票。他自称从澳门专门过来，8月10号在深圳举办的TFBOYS六周年演唱会上大赚了一笔，因为六周年现场最低的票都被黄牛炒到了6000元。娜娜手拿着两张原价666元的看台票，想找黄牛加价换成两张1680元内场的门票。这次王源演唱会的门票价格被定为333元、666元、888元、1108元和1680元五个档次，被许多粉丝认为是非常良心的价格。

“这样吧，你直接去找另外一个人，票在他手上，看他愿不愿意换。”这位黄牛看起来也和娜娜相识已久，给了她另外一个电话号码。此时已经晚上六点半了，距离演唱会开场不过一小时，娜娜看起来非常焦急，一把抓住了站在旁边的我和另一位女孩，让我们陪她过去找那个黄牛，壮胆。因为没有抢到原价票，娜娜和朋友以一张5600元的价格买了两张666元的看台票，但这次内场1680元的位置非常特殊，她们很想要，所以早早就让相识的黄牛和票务都帮她留意收票。

王源首场个人演唱会特别设计了一个圆型舞台，与“源”同音，1680元票价的座位便在这个圆圈中间。“平时你围绕的一个大明星，这次会一直绕着你走来走去表演，多幸福啊！”娜娜说。放出来的1680元的票很少，黄牛通知她的这两张是奥林匹克体育中心里面一位负责人自己手上的票，但要价两万元，娜娜账户上只有一万五了，想用手上这两张看台票抵作5000元。“其实真正的大黄牛都不会来现场卖票，他们就发发朋友圈，高价转给小黄牛，小黄牛再抬高价格到现场卖。”娜娜有些无奈地表示，但很多时候还是得靠黄牛拿票，“所以到粉丝手上的票其实已经转手、加价过好几轮。”

“你是小汤圆吧？”她问我和旁边的女孩媛媛，小汤圆是王源粉丝的别称，“你们有票吗？小汤圆我可以2500元一张转给你们。”媛媛今年17岁，在南京读大一，她回答说自己有个堂哥在奥林匹克体育中心当保安，找内部人员以2000元买到了一张666元的看台票。“那你这还挺便宜的。现在最可恨的是粉牛，你们知道粉牛吧？”见我摇头，娜娜解释道，“就是有些粉丝现在和黄牛一样高价卖票。明明都是小汤圆，两张票还卖这么贵。”她的两张看台票就是从一个王源的粉丝手中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