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文豪
2018-02-03·阅读时长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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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耶鲁大学历史系教授保罗·弗里德曼 )
以今人的眼光,晚明的文学家张岱可说是位不折不扣的时尚先生。他酷爱繁华,热衷社交,好精舍美婢,好娈童鲜衣,也好美食骏马,梨园鼓吹。直到明清鼎革,这全盘的奢侈生活才一下子捉襟见肘起来。为不事清廷,张岱不得不披发入山,状如野人,最不堪的时候甚至到了“瓶粟屡罄,不能举火”的地步。
有趣的是,即便穷窘贫乏如此,张岱仍然对昔日的豪奢生活念念不忘。他在《陶庵梦忆》里不厌其烦地为我们缕述晚明的各地“方物”,从北京的苹婆果、山东的羊肚菜到苏州的山楂糕、杭州的花下藕;口涎津津地回味每年秋天的蟹会,“膏腻堆积……甘腴虽八珍不及”;甚至还自豢一牛,每夜取牛乳置盆碗,待曙色天明,乳花簇起,遂用铜铛煮之,用以冲泡兰雪茶,据说其味沁人肺腑,堪称天供。
张岱自陈昔年对这些美食极为耽溺,而今时过境迁,却感罪孽深重。这份悔罪之感究竟是真是假,不必深究,关键在于,正是透过对往日食物不惮琐细的精致记述,才使困居深山的他稍稍平复离乱之痛。而对这些美食的痛悔之情,也暗示着人们对于明朝覆灭的思考——耽于享乐和思想开放或许正是明朝最终走向灭亡的原因之一。然而,不论是对昨日世界的唤起,还是探寻时世变迁的深因,食物,都不再是简单的果腹之物,相反,它全面参与到了个人记忆与整体社会的塑造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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