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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的抒情:读《受戒》

作者:蒲实

2020-04-01·阅读时长6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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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疫情尚未结束的飘摇不安中,读汪曾祺的小说,外面世界下坠所留下的痛苦的情感褶皱,渐渐被他柔软的文字流淌过,轻轻熨平,于喧嚣中获得方寸间的平静。与他的其他小说一样,《受戒》读起来就像一幅徐徐展开的淡雅水墨风物画,移步换景,徜徉其间,行云流水,文字光滑得可以在其间溜冰,其下则有一股快乐的内在情绪流淌。

《受戒》写于1980年,发表时汪曾祺60岁,已是耳顺之年。未知短暂或持久的乱世中,身处他与世无争的文字里,不免有些疑惑。这篇文章写于“文革”结束4年之后,是他跌宕人生中断断续续写作生涯的一次重启。创伤犹在:“文革”结束后的一段时间,他在京剧团创作室的办公室低头进低头出,见到熟人会说,又挨整了。他那时正接受审查,有时一言不发,眼神悲凄。审查的结果不了了之,但他被迫写了将近十几万字的交代材料,成为他十年创作样板戏的副产品。他没有离开京剧团,跟文学界脱离,状态很懒。苦闷的日子中,他开始打小说的腹稿,《受戒》《大淖记事》和《异秉》就是在这种状态中开始成形的。小说中现实的苦闷情绪则了无痕迹,只觉得有平平淡淡的滋味。情窦初开的明海和小英子都是十来岁的年纪。明海去庵里当和尚,过了一个湖,穿过一个县城,到了一个河边,和渡船上的小英子相遇。他们在眉清目秀的乡间风景里一起做农活,伏在水车的车杠上踩车轴上的拐子,轻唱着有音无字的山歌,靠在石磙子上听青蛙打鼓、寒蛇唱歌,看萤火虫和流星。情就在这山水田间与劳作中无声孕育和滋长,寺庙的清规戒律、受戒的仪式束缚不了,前途也阻碍不了。这抒情的声音似与沈从文的《边城》呼应,中间却横亘着一个长达近半世纪的史诗和革命年代。想通过追忆逝水流年的方式,来获得从历史劫难中幸存下来的慰藉?抑或,想以某种方式来表达一种终结的感觉,与伤痛作别?又或,是桃花源般的隐逸之所?之前那个浓烈时代留下的创伤,为何要融解在不着痕迹的柔和平淡中——是一种忘却,还是开拓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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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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