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尘埃宇宙
2018-04-15·阅读时长4分钟
佛曰: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可见之物,实为非物,可感之事,实为非事。物事皆空,实为心瘴,俗人之心,处处皆狱,惟有化世,堪为无我。我即为世,世即为我。因为信“境由心造”,信佛,故常听人言吾之淡然物外,时之所长,便一度以为自己与佛的差距不过三千烦恼丝至今铺泄背而已。直至近日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些事,情绪波动之大终让我发觉自身之荒谬可笑,我原是在奋力相信以规避本性的软懦无能,以无争无欲之态应对不可掌控的结局,非真智慧也。
趁着清明小假,四月六号到南京博物院转了一圈,最直观的感受——人海,稍直观的感受——旧物新说,感触最深之民国馆——有咋见之欢,无久处之喜。
就好好说说民国馆吧……
民国馆,民国馆,顾名思义,仿古重现的是1912~1949年中华民国时期的人文风貌。馆内,深蓝呈灰幕布为天,粗粝硬质水泥地,复式二层小洋房,昏黄电灯胆,咋见之下,我每一处毛细孔都被撩拨得兴奋张缩,但仅此一会,不过三五分钟便被嘈杂人声、商标售价等等物事存在拖回现实,恍恍然有种意识成形——借情怀行商业之利。
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让我想到现今充斥整个公众人物圈的“人设”运营营销模式,像某某某是个“吃货”,某某某是个“老干部”,某某某是个“阳光大男孩”,某某某是位“文艺青年”,某某某是位“佛系女孩”,他们谈的是“佛系恋爱”……一时间,似乎他,她以及他都只有这一面,与此同时还附带了“为人纯粹”这一优秀品质,过度的包装经营,似假还真。
人活于世,存在两面性甚至多面性本无可厚非,毕竟“自尊自爱”是为人第一课,引人不适的是我们对“自尊自爱”标准的全然不同,说白了,也就是有无恪守“与人为善”的处事底线。
在此,我想说件身边发生的小事……
我有个很漂亮的舍友,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外在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小家碧玉型的江南姑娘,很温婉娴静。她不只是我舍友,也是我西点课上的小组成员。宿舍里的事,就简略带过——邋遢很邋遢,在夏天,内衣可以一个月换一次……脾气很暴躁,为人很自我,有过这番言论,“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从教义根本上就是坏的”(她不是任一宗教信徒,也无深刻考究了解——平时感兴趣的是明星八卦)。
昨儿个上西点课,她与往常一样站我旁边和我叨叨微博上明星那些事,主要是她家热巴那些事,突然她自我左面绕到了右面,我以为她是把该说的说完了,想换个方位好看清老师的示范。我猜中了一半,她是想看老师的示范,但她并没叨叨完,也并没考虑到我的感受。她与我说话,我需频频转头应和,如此一番下来,我压根不知老师那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等到了实际操作的时候,也如往常一般,她站于电子秤与台式搅拌器旁,揽尽一切动手学习的活,柔声细语地让人去拿原料,问“糖在哪啊?”(上了两年的课)。当我瞅着了动手的机会,才刚打开机子搅打蛋清两下,她把手头没完的活放下,凑了过来,是一副善解人意,成竹在胸的模样,来了一句“我来吧”。她很积极很自信地做完蛋糕后,也如往常一般,把用过的刮板、蛋帚、搅拌缸……扔得满桌子都是,我也如往常一般,干起了收拾案板的活。她两手交握于腹前,走到我旁边,是那副低眉顺眼、楚楚可怜的模样,继续叨叨她的那些事。
我极力忍下内心的不适及不满,应和着她的谈话内容。她说话总是很绝对,“你想啊……那肯定”、“怎么可能会……那肯定是”、“主要是啊……也能……那肯定就是”……这都是她的用语习惯。
她,“那些人是不是有毛病,我家热巴一点黑历史都没有的人,也能把脏水泼她身上。”
我,“其实,你们不管是谁,看的都是镜头里的她,你又怎么知道哪些真哪些假?”
她偏一下头,叹了口气,“你想啊,她们俩都是新疆的,又都是九零后小花,她黑料这么多,不靠着我家热巴怎么上新闻,那同时上的新闻,她家肯定往自家身上说尽好话,买水军黑我家热巴,这些人真是搞笑。”
我,“噢,是嘛……”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她叨叨,该洗的我洗完了,该擦的我擦完了,该摆摆好的我摆齐了,蛋糕也出来了。在脱模的时候,因为饼干底没按压紧实,整个蛋糕塌陷垮体,老师刚好在旁,“你们一个个的,上课干嘛去了,都在后面聊天了,是吧?说说怎么回事”她就跟没事人一样,一言不发地站在最后头。老师走后,她悠悠说了句,“绮坪她今天怎么了,这么凶。”等戚风蛋糕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她并不出来解释下原因(蛋清没处理好),承认错误,过后,再为自己的窘迫找台阶下。那时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帧画面情景,每一声呼吸我都不陌生,之前做玛格丽特饼干(黄油没打好),做蛋黄酥(蛋液没刷好)……她并不懂很多却装着懂很多,好面子好赢好利,但她总能用她柔美的外表很好地掩盖起来,不朝夕相对,你永远也无法想象她骨子里也是个势利至极的人,就连我,亦还会不时迷失在她营造出的假象里。
昨儿个夜里,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梦里头与她大吵了一架(可能只有我吵了),竭斯底里,好一回酣畅淋漓。
我:你觉得你长得漂亮很了不起吗?
她沉默,楚楚可怜。
围观男甲:你说呢?
我:Fine,我承认长得漂亮很了不起,但你怎么能恃美而骄,应你担的责任一分也不担呢?
她沉默,把抹布一甩,夺门而出。
围观男乙:是有什么事?
这下,我想沉默,我原以为,她种种行为及我刚刚的声声质疑,他们是有看在眼里,听进耳里,明了心里,但我低估了美貌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且当一个人有意识地利用自己的美貌维持某种完美人设,或柔美或灵动可爱或温婉端庄去极力掩盖而非浅浅地粉饰一番内核的不堪时,它固若金汤,攻无不克。
围观男丙:她好像哭了。
我读懂了他们的不忍,低头苦笑了一下:可能我误会她了吧。
睡醒后,我想了很久……其实,在某些约定俗成的观念里头,像是这般“颜即正义”或是“钱即正义”、“权即正义”的事,会不会是谁都没有错?不过是走错了圈子,不过是“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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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虫不可语冰,冬梅何需恋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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