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海燕
2020-04-01·阅读时长1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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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您已购买,请登录2018年8月4日,成千上万的韩国女性走上首尔街头,抗议偷拍恶行,表示“我的生活不是你的色情片”。抗议者敦促韩国政府制定法律,阻止偷窥者使用相机偷拍女性
“N号房”在身边
那是一间位于首尔闹市区的炸鸡店,全店五张桌子,非常紧凑地排在狭小的空间里。3月27日22点,金正元跟妹妹还有好朋友走进去时,店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都是三三两两来吃夜宵的人。
电视里正在播放“N号房”的新闻,坐在金正元她们旁边的,是一桌中年男子,四位,金正元听到,其中一个人接过电视新闻的话头,说自己就是“N号房”的会员。他看起来已经喝醉了,声音洪亮而亢奋,“我没有共享过那些视频,所以没人知道”,“那些视频都是当事人自己同意拍摄的”。同一桌的其余人似乎有点震惊,集体沉默了十来秒,随后拍着手爆发出一阵大笑,他们安慰当事人,“没事儿,没事儿”。
金正元的第一反应是,拿出手机开始悄悄拍摄。朋友想报警,她很犹豫,她知道韩国的性犯罪定罪很难,报警也不一定有用,但朋友很坚定,觉得“不能原谅自己明明看到了,却什么也不做”,随即发送了报警短信。就在她们报警一分钟后,那一桌人离开了,听起来是要到下一个地方去消遣,金正元跟朋友没敢去拦住他们。
警察来得挺快,10分钟之内就赶到了,店里的其他客人问,出了什么事,警察拒绝透露,金正元猜,警察是想保护她们。但她和朋友决定主动告诉警察,“是我们报的警”。她想,这样可以帮助警察提高找人的效率。让她们欣慰的是,弄清原委后,旁边桌的两位中年男子主动站出来作证,表示他们也听到了,离去的客人中的确有人声称自己就是“N号房”参与者。
金正元今年25岁,平时在中国工作,前不久刚刚回到韩国,目前住在首尔,和大多数人一样,金正元也是一个多星期以前,才通过新闻了解到这件事,她没想到,自己会在现实中碰到参与“N号房”的人。她告诉本刊,很难形容整件事中到底哪部分尤其使她感到震惊,但愤怒的确像洪水一样,淹没了她和她身边的很多女性朋友。这或许也是为什么,申请对主犯和27万参与者公开身份的请愿,迄今为止,人数已超过200万,打破青瓦台网站上请愿的纪录。
准确来说,“N号房”指的是一系列事件,最早是2018年6月,一个网名“上帝之神”的人在社交网站Telegram上创建了编号1到8的8个聊天室,即“N号房”。每个聊天室都有3?4名被害者,包括未成年女性,她们被称为“奴隶”,被迫拍下各类性受虐视频,上传到网络共享。参与调查的韩国记者甚至在聊天室里看到过有人直播性侵未成年女性。
Telegram是一款即时通信软件,以保护隐私著称。2019年2月,“上帝之神”离开了Telegram世界,“N号房”被一个名叫“守望者”的人接手,后者在各类色情网站上将这种“层层筛选,网上性虐”的模式推广开来。2019年9月,“守望者”因在女厕所偷拍,被逮捕判刑。但随着这两个主要成员的离开,类似的聊天室却在Telegram上如潮水般涌现,其中一个名叫“博士”的人,创建并营运的聊天室尤其臭名昭著。
“博士”几乎是在以完整的商业标准运行自己的“房间”,他的付费房间价格分为20万、60万、150万韩币(相当于1149元、3448元、8620元人民币)三个等级,对应不同的“产品”,有时还打折“促销”;“博士”所有的“产品”都用比特币交易,以猎奇著称,并有鲜明“商标”。甚至,“博士”还宣称稳定“供应”,每天都可以找到两名新的“奴隶”,可以实现定制化“出品”。而一个新的“奴隶”,往往意味着,一个女孩的人生正在被葬送。
就在“博士房”同期,各种主题“房间”也在Telegram上泛滥成灾,如“提供熟人信息的房间”“辱骂熟人的房间”“凌辱未成年男孩的房间”。经警方初步调查,参与过“N号房”的成员高达27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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