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曾焱
2018-08-16·阅读时长8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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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您已购买,请登录这些栏目的文章很少成为热气腾腾的大众话题,读它们的往往是少数人,但这么多年还一直保留着。“少数人”,我的理解不是所谓精英,在中国,精英的面目越来越可疑。“少数”,我的理解是,那些和“大多数”想法不太一样的人,时常从现实生活开点小差的人,对自己所不了解的领域抱有好奇的人。
薛巍有个艺名贝小戎,每当文章署名从贝小戎变成薛巍的时候,他关心的就是马尔萨斯的遗产、知识的伦理这类严肃的非肉身问题。苗千是剑桥物理学博士,每周在和北京时差7个小时的伦敦仰望星空,操心宇宙的起源、黑洞的命运、我们人类居住的整个银河系到底什么模样、时间的存在是不是理所当然。艺术本来是可以喜闻乐见的,看看老树画画在微信朋友圈受欢迎的程度就知道了,但我们这个栏目在周刊却有自己心照不宣的界定——绝大多数时候我们只报道被很多人评价“看不懂”的当代艺术。
我进周刊是2003年,那时候艺术栏目就有了,负责它的是舒老师,印象中每周只有一页,但这一页写过的当时还在奋斗中的艺术家,圆明园时期的、花家地的、宋庄的,后来都共同经历了2006年前后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黄金时期,大部分人成了身价不菲的成功艺术家。2010年左右,我从写收藏转岗写艺术,采访的时候,对方经常会以这样一句话来开场:我认识你们舒可文,10年前(9年前、8年前……)她采访过我。
他们说的10年前,大概是2000年前后,那个时间点,相信绝大多数人连“当代艺术”这个名词都还没有听说过,但周刊为之设置了固定版面,开始持续关注这个在中国尚且不知有没有未来的陌生之域。
为什么我们要关注当代艺术呢?说清楚一本非艺术领域的生活杂志为什么要写当代艺术,自然要先搞清楚,当代艺术是什么。我经常在采访的时候,向各种艺术家问问这个问题,虽然有点大,但我确实很想知道他们的个人答案。
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最近正在举办大型个展“徐冰:思想与方法”。在20世纪80年代中国的先锋运动中,以及90年代的全球当代艺术对话中,艺术家徐冰都是一位关键人物。他最早成名于全球的作品是1987年自己吭哧吭哧造了几千个字,刻了一部谁也看不懂的《天书》。当然他后来还有很多很牛的作品,大家可以去看这个展览,一直展到10月底。回到之前那个问题:2016年在徐冰的工作室,我曾问他:“‘当代艺术是什么’你想清楚了吗?”他说到现在也不能说想清楚了。他觉得当代艺术这件事或者说“什么是艺术”这件事,在今天是最不清楚的事,就和世界的不清楚是一样的,因为变异太快。“人类没有足够的准备、经验以及思维的匹配来看待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对艺术也是一样。但是我们有个人的判断。一种判断就是,艺术对整体人类文明进程而言是补充人类以理性、逻辑、思维为主导来推进文明的方式中的不足。艺术家必须做出超越于现有概念、现有知识范畴的东西,简单说,应该是前所未有的。”
在另一封答年轻艺术家的信里,徐冰对他自己的艺术方法论也有一段讲述,我觉得他其实从创作的维度回答了什么是当代艺术。他说:“艺术最有价值的部分,源于那些有才能的艺术家对其所处时代的敏感,对当下文化及环境高出常人的认识,而且,对旧有的艺术从方法论上进行改造,并用‘艺术的方法’提示出来。这是人类所需要的,所以才构成了可出售的价值,才能形成交换链。所以说,好的艺术家是思想型的人,又是善于将思想转化为艺术语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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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生活周刊》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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