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2018-02-23·阅读时长4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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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文学评论家张光年(左六)和青年作家谌容(左四)、张洁(左七)等人合影(摄于 1985 年) )
现在有点记不清孰先孰后,还记得的是80年代时,一两个世纪的世界文学像B-52轰炸机机群,从未来的中国作家头上隆隆驶过。一个波次接一个波次地打击,不必俯冲,水平投弹。中国作家和文学编辑鬼哭狼嚎似的奔走相告。苏联文学比较娘娘腔为新人不齿,很快,谁还提巴尔扎克、雨果、狄更斯?甚至将川端康成重新冻结在伊豆,由海明威在《老人与海》上浮沉。要现代派!卡夫卡是祖宗,威廉·福克纳、詹姆斯·乔伊斯、金斯堡、罗布-格里耶、加缪、萨缪尔·贝克特、尤金·尤涅斯库、胡安·鲁尔弗、略萨、加西亚·马尔克斯、普鲁斯特,一一被圈入现代派。一部《城堡》,让你进不去也出不来。流氓切口似的,球迷称迭戈·马拉多纳为迭戈,文学要称马尔克斯为加西亚·马尔克斯,这样更亲切更内行更见时髦。一时也记不清他们是哪国人,用什么语言,死了还是活着,记不清译者,那时没网络可查。仅仅一个名词就够了:现代派!意识流!荒诞!黑色幽默!魔幻!
存在主义的《局外人》、《肮脏的手》,你就算不接受它哲学也是好看的,至少可以记一个西西弗跟人说说。新小说《弗兰德公路》、《窥视者》、《橡皮》、《变》则负责将中国作家深度震昏。你可能读得非常过瘾,为立意结构和文字穿插技巧击节赞叹非常赞叹,其实你并没读完,也没弄清它在说什么。私下想,小说还能这样写啊。反小说,反戏剧,反诗歌。这些作品在中国的对应者是先锋派小说,残雪、何立伟、马原、孙甘露、余华、格非、高行健他们。其中残雪的不知所云学得最赞,马原的似是而非最令人闹心,而孙甘露的雅致的语言最得神韵。中国当代文学里,为艺术混得艰苦卓绝的就是这些人,叛离写实,发表极难,受非难最多,不得奖。为诗受苦的是白洋淀诗群,是北岛、杨炼他们的朦胧诗。年轻人很聪明,跨过本国的赝品直奔原作(的译本)。学到一点点,在中国就是首创。
我能回忆的是荒诞派戏剧进来后,傻眼了。你能比《等待戈多》写得更没人物、情节,更无所谓语言吗?两个男人戳在舞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扯,说是等一个人,那人到闭幕也一直没来。写得当时的中国作家和未来的作家很服气,很垂头丧气。你能将意识流搞成中国的《布礼》,到底不好意思写《等待布礼》吧。杜尚那个命名为《喷泉》的著名小便斗,一个就够了。这也是现代派的绝症,有过一个,再写都算抄袭。他们不给后人留口饭吃,他们干的是断子绝孙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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