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若茜
2020-12-17·阅读时长9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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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您已购买,请登录王占黑(屠钧 摄)
讲述/王占黑 采访/孙若茜
在短篇小说集《空响炮》为王占黑摘得首届宝珀·理想国文学奖之后,“90后”的她就经常要面对这样的提问: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写点什么不好,写同龄人不行吗,为什么要一直写中老年生活?你在生活中还会用到方言吗,为什么要用方言写作?
她会回答说,这是一个非常自然的结果。因为她从小的生活环境里,就是那些文化水平不高,不怎么讲普通话的父辈。而这些人即使进入文学文本,也只能用自己的腔调说话,标准汉语和这样的人群以及空间是不匹配的。
王占黑是浙江嘉兴人,但是从最初的《空响炮》到后来的《街道英雄》,再到最近出版的小说《小花旦》,我们很难确定她笔下那些人说的就是嘉兴话,或者故事就发生在嘉兴。因为在使用方言时,她有意地过滤掉了一些特别有地域特色的词语,她不想把方言作为一种划分地域的标志,而是想让人感受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使用吴语的地区概念,一种氛围。她说,方言完全不是一个封闭的东西,也不是一个画圈的东西,相反它是打开的,有一种邀请你来看看这边的感觉。
以下是王占黑的讲述。
王占黑不想把方言作为一种地域的划分,她在写作中过滤了其中一些极具地方特色的词语。图为嘉兴月河历史文化街上的商铺(视觉中国供图)
“选择用什么样的语言,它也是一种本能”
其实像我这个年纪,1990年之后出生的人,在生活中使用普通话的概率比方言要高得多,因为在学校里也被要求说普通话,我们早就习惯了。我觉得可能也是因为这样,当我用方言写作的时候,大家就会觉得挺新奇的,好像年轻人对方言就不那么感兴趣,也不会那么熟练地运用。
我对方言的运用是比其他同龄人稍微熟练一点。上学的时候,其他同学如果遇到一两句土话讲不好就会来问我,好像大家用方言都比我少。我比较能说方言,主要还是跟我的生活环境有关。我的环境里父辈人比较多,大部分人文化水平都不是那么高,这就导致大家很少说普通话。他们说普通话的场景需要特别地正式或者重要,比如说有人来做采访了,那么这个时候,他就要装扮出自己在一个很受尊重、很受重视的场景里,就会主动地讲普通话。或者是女儿、儿子结婚了,他要发言,这个时候他会拿出一张纸头,照着念。这种时候其实也蛮搞笑的,因为他的普通话是带着方言的味道的,有时候还会念不准。像我爸爸就经常念不准普通话,比如说“绿灯”,他会念成“六灯”,因为方言里“绿”和“六”的发音都是“六”;比如说“绕一圈”,他会说“尿一圈”,把这个“绕”字说到普通话里就说成了“尿”等等,有很多这样好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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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生活周刊》主任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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