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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骑士团长的环以及由此引发的(一)

作者:九.月

2019-12-05·阅读时长4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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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先生出了访谈录,聊的是写作心得

偶然听说村上春树先生出了访谈录,聊的是写作心得,便从网上买了竖排繁体版本来读,阅读体验比起横版简体当然是拧巴了许多,就像突然心血来潮,突然想要用左手使勺子吃饭一样,磕巴着把饭吃完了,觉得这份折磨纯粹是自找。
撇开上述问题,读书获得的精妙收益自然是有的,《猫头鹰从黄昏起飞》这个名字起的就很有意思,你看,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希腊神话文明对所有对文学有兴趣的人来说,都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猫头鹰是希腊智慧女神雅典娜的爱鸟,是智慧的象征。

智慧无论蛰伏不动,还是昂首高飞,那都不是一只合群闹腾的鸟,它天生注定是孤独的,离群索居的,在布满黑暗的太阳背面寻找自己的目标。
书中围绕村上先生的新作《刺杀骑士团长》进行了很多深入的交流和谈论,这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马上买了书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当然,这不会是一本令喜欢村上的读者失望的书,作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性和死亡不再是曾经年轻的村上喜欢探讨的主题,这次他给我们带来了更深刻的内容。
当然村上先生本人在谈论中对文学创造的主题这样的东西并不感冒,比起主题来,文体才是他更看重的,不可否认,村上的文体当然有其特别之处,那是谁也无法轻易能模仿的东西。
已经进入冬季,窗外是明媚高阔的天空,璀璨着庆祝死亡的树丛的密叶,寒风已经不间断地横扫一切,杨树叶、柳树叶、银杏叶、枫树叶、梧桐叶、桃树叶、杏树叶以及其他一切叫不上名字的阔叶都将逃不过寒风的刚烈,脱离树干,进入干枯和死亡,这是自然赋予的命运,寒风有寒风的命运,树叶有树叶的命运,正如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所说的那样:世界是宙斯的游戏。
夜幕降临后,智慧如猫头鹰也得顶着寒风起飞,出去寻觅它的食物,屋内却温暖如春,因为暖气来了,厚厚的玻璃窗将寒风挡在外面,这种时候,哪怕再累再困,也要给自己独自喘息的片刻,倒一杯红茶,倚坐在暖气旁的小桌边或小沙发上,咱们好好讲一下村上先生所说的故事,大概也是度过夜晚的好方子吧。

(一)

我,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肖像画家,现在正居住在大学好友雨田政彦的父亲在小田原郊外山顶的别墅中,为什么一个中年男人独自需要住在这里,暂且先不管,重要的是这个别墅周围杂木林环绕,除了西侧有开阔的山谷,看起来是个荒凉无人烟的地点,而政彦的父亲雨田具彦可是日本最有名气的日本画画家,这样的知名人物不喜世俗热闹生活,偏偏在这么偏僻凄凉的地方建起一幢房子,如果只是单纯以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来做借口离群索居,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那么还有什么原因让他住在这里呢?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肖像画家“我”发现的那个洞离别墅不远,那个洞所代表的和所隐藏的东西,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但那个洞绝对和光明以及良善这样的美好没有什么关系,说那是专门吸取黑暗的洞也不为过。二战期间,日本战犯近卫文磨以及他的幕僚就曾居住在这个洞附近,也在这个洞附近的住所中不断讨论并制定出侵略中国及世界的种种野兽行径,这么说来,那个洞到底有多么可怕和黑暗也是不难想象的。
雨田具彦因为已经九十多岁高龄,意识神志开始迷糊了,进而失去自理能力,母亲去世已久,作为儿子的雨田政彦只好把父亲送进了伊豆高原的护理机构,而我作为政彦的朋友为什么住进了这幢房子,随后遇到了人生中的各种不可思议的人和事呢?
我遇到了人生中的一大不如意事,妻子柚对我提出了离婚,柚是一位家境优越,事业成功的律师事务所的职业女性,在和我过了几年我自己根本无从察觉出现什么问题的婚姻生活后,突然对我提出了离婚,这样的冲击对我而言当然是巨大的伤害,但是我在当时却干脆地答应了,并且自己也不知什么情由痛快地净身离开了,所谓的净身离开是我要求柚在我们的公寓里继续居住下去,关于离婚的一切繁琐切割都没有发生,只是我在受到深切伤害的匆忙中,将自己匆匆地从那个家扔了出来,或者说狼狈地逃离了出来,只带了简单的衣物,画具,开着我们那辆二手标致两厢车冲出了原来固有的生活,开始茫无头绪地四处乱转。
画家开始一路向北,在路上他一直思忖自己和柚是如何认识,如何结合,他们这几年的婚姻生活是如何的,以及他自己无法抑制地联想起柚同不同男人的亲热场面,这种联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暗暗喂养着画家内心深处的“恶”,也就是双重隐喻的同时,他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受到深切伤害的同时所豢养起来的愤怒。
在对自己进行了一个半月的流放之后,我返回了东京,找到了雨田政彦进行求助,政彦便把房子借给了我居住,而作为政彦来说,他不太喜欢住进那座房子。

这便是我住进雨田具彦房子的前因后果。

我住进房子之后,才发现这种僻静和安宁是正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环境,下决心不再画那种流于世俗的肖像画,尽管在肖像画方面我具有独一无二的才能,如他经纪人所说,“一种径直踏入对象的核心捕捉其中存在物的直觉性才能。”这里引用原文是因为这一点非常非常的重要,因为这一点才能,我画出了作品中的重要人物免色先生自己都意识不到的东西,真的非常有趣。我开始寻求自己真正想画的东西,然而说来奇怪,我一坐到画布前,那种画画的情绪便如潮水一般退却了,头脑中也没有任何思绪的意象,在此种情况下的我,只能无所事事,整天听具彦先生留在屋子里的歌剧唱片,顺便了解一下雨田具彦先生的生平,毕竟我现在居住在具彦先生的房子里,会对这所房子里原来的主人感兴趣也是极为自然的事。

雨田具彦生于熊本阿苏大地主之家,家境自然极为富裕,绘画才能自小即为人瞩目,一九三六年末至一九三九年留学维也纳学习西洋油画画法,一九三九年初在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回国,回国后即彻底抛弃西洋画法,改为自学日本画,因为家境优渥,并不需要考虑生存问题,而雨田具彦通过先天性身体缺陷躲过了参与二次世界战争,而是在老家过着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
在日本递交投降书之前,雨田具彦度过了默默无闻的六年隐居生活,直到战后,日本画技法炉火纯青,开始在画坛声名鹊起,很快成为日本最有名的的日本画画家。
这便是我了解到的雨田具彦的大概情况,然而令我觉得奇怪的是,雨田具彦为何在回国后突然彻底放弃了西洋油画而改画日本画?有什么促使他作出这种转变的原因呢?而我又是怎么发现了那幅《刺杀骑士团长》的画作,并为此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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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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