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戴手套的猫
2018-06-01·阅读时长1分钟
时钟打向两点,凌晨。滴答滴答,略微的月光下时钟反射金属光泽,整个像大圆铁盘上面坑坑洼洼地吸收光芒,挂在墙壁正中央。如果枕头有十厘米,目光就能高过弯起的膝盖看到。身体下接触的床垫,大约买了三年,新婚时候父母的礼物。弹性已经不能承受一个拥抱,床单三天前浆洗过,有那天阳光的气息,柠檬味的洗衣液加上春天的花粉。月光刺透黑暗的房间,窗帘拉到一半。这是一个封闭的盒子,灌满黑色的流水,有两个人躺在半旧的床铺上面,还有两只游动的金鱼瞧着月光,一种渐趋凝固的液体。窗外的街道上的银杏树突兀插入窗口,只有树冠的一节,银杏叶子刚刚发芽,枝干肆意向画框外延伸。
夫睡在床垫的另一边打着呼,搅动另一半的黑暗。结婚三年,我记得他很少打呼。但每一次打呼都以我的失眠而告终,事件不多,第一次是在新婚那一夜,宾客们待到十二点钟才散去,已经十分疲倦的我们还是按照习俗做了爱。两次很成功的体验,高潮和前戏都够充分,也是出于爱的目的。夫结束后很快睡了,并打起呼来。那一夜我就湿着身子没睡到天亮。
第二天我问他“打呼和做爱有关系吗?”
“猴子才不会去偷没果实的椰子。”他笑了笑回答。
或许黑暗月光中滴答作响的时钟会打破窗外的银杏枝条。谁知道呢?
我现在失眠在凌晨两三点中,头脑昏沉脸上渗出油脂,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做早饭。
我身上燥热,不得已光脚踩在地板上。去厨房的里找到喝剩下到一半的威士忌,倒了三分之一玻璃杯,又用冰锥戳下两块冰块。
当冰块掉入暗色液体之中,好像穿越时间的纬度。我看到炙热的天空,一场冰雹席卷了麦田,麦田好像密西西比河平原上的毯子,被整个翻了过来,裸出泥土。加过冰的液体滑落喉咙,我瞬间感到幸福。
这种幸福像我以前没曾思考过的,最近脑子里经常有人在低语,“再不往前航行,就会遇到暴风雨。”我也该到了遇到暴风雨的年纪了。在无休止的时钟驱动,在每一个黑暗中慢慢失眠,还不如喝一杯加冰的威士忌来得痛苦。
我想出去,我想逃离。我想趁着月光的影子,就是那道月光落在密西西比河畔的印第安人装饰的羽毛上。
但最终我还是回到床上,盖好被子,时钟打到凌晨三点半,我必须快点睡着。
或许明天可以出去,可以再也不回来的那种出去。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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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知更鸟身在樊笼,整个天堂陷入狂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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