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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科债务危机,能否避免恒大碧桂园的命运?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微信公号)

02-13·阅读时长14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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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万科而言,想要等到房地产复苏来度过危机,可能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文|谢九

恒大和碧桂园爆雷之后,万科的债务危机就成为房地产市场关注的焦点。作为曾经的行业标杆,万科也深陷债务漩涡之中,让很多人颇感意外和唏嘘。万科一旦爆雷,引发的冲击将比恒大和碧桂园更加强烈。

最近,万科接连爆发重大事件,先是2024年巨亏450亿元,董事长局主席郁亮辞职,随后市场又传出政府出资拯救万科的传言。万科的债务危机何去何从,进入了重要的命运分水岭时刻。

图 | 视觉中国

过去几年的房地产大风暴中,市场的关注焦点主要集中在恒大和碧桂园,万科的危机一直隐藏在水面之下,没有引发太大关注。直到20243月,穆迪公司将万科的评级下调为“垃圾级”,万科的债务危机才正式浮出水面,为公众所了解。

债务危机曝光之后,万科的股票和债券双双暴跌。由于担心万科没有偿债能力,万科的很多债券在短期之内跌幅过半;从万科的股票来看,在曾经的黄金时期,万科一直被视为股最具投资价值的股票,很多人甚至认为,万科的股票值得终生持有。但是,万科的股价在2024年大跌了40%,如果从2021年以来的高点来看,万科股价最高跌幅超过了80%曾经最具投资价值的公司,投资价值灰飞烟灭。

如果说恒大和碧桂园爆雷,市场可能还不会太过意外,但是行业内最优秀的万科陷入债务危机,还是让很多人颇感震惊。而且,万科还是业内最早看到房地产危机,并且早在2018年就公开喊出“活下去”的企业。但即便如此,万科最终还是走到了能否活下去的地步。

《爱很美味》剧照

万科之所以最早看到了危机但还是深陷其中,原因在于国内房地产市场调整的力度远远超出了预期,万科即使有心收缩防守,但终究是船大难掉头,最终收缩得也不够彻底,在房地产市场快速入冬的冲击之下,万科也陷入债务危机之中。

具体来看,万科之所以陷入债务危机,直接导火索就是万科以前发行的大量债券、以及银行贷款等各种债务陆续到期,而房子卖不出去导致现金流快速萎缩,所以,万科的偿债压力就汹涌而至。

在房地产市场入冬的冲击下,万科最近几年的销量下滑速度惊人。2020年,万科的合同销售额还高达7000多亿元,但是到了2024年,万科的合同销售额只有2460亿元。

图 | 视觉中国
由于卖房子回血的速度越来越慢,为了避免债务违约,万科不得不大规模变卖资产,将旗下的很多优质资产打折出售。去年,万科将最赚钱的商业项目——上海七宝万科广场打7折出售,回笼资金约24亿元;还以22亿元将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地块出售等等。从短期来看,万科变卖优质资产获得了宝贵的流动资金,但从长期来看,大量优质资产流失之后,万科即使能够活下去,将来的经营能力也将大受影响。

经过一系列资产腾挪之后,万科在2024年成功避免了违约,但是,债务危机并没有结束,真正的考验还在2025年。以万科的资产负债表来看,过去的2024年,万科虽然努力还债,但是短期债务压力还在继续上升,2023年底,万科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为649亿元,到了2024年三季度,上升到了1115亿元。

在短期负债快速上升的同时,万科的流动资金却在萎缩。2023年年底,万科账面上的货币资金还有1000亿元,到了去年三季度只剩下797亿元,远远不足以覆盖短期债务。而且,房地产公司的账面资金还要扣除大笔预售监管资金,万科真正能够动用的资金更加有限,万科的偿债压力可想而知。

《安家》剧照

对于万科而言,靠自救已经不太可能。

今年127日,万科发布了2024年的业绩预告,公司净利润从去年盈利121亿元变为巨亏450亿元。与此同时,公司董事会主席郁亮宣布辞职,深圳地铁集团董事长辛杰担任万科董事会主席。除此之外,万科的其他关键核心岗位也做出调整,来自深铁系的人员全面接管。

2017年,深铁集团正式成为万科大股东时,曾经公开表态不会干预万科的自主经营,不过,随着万科陷入债务危机无力自拔,深铁集团从幕后走到前台。至此,万科的职业经理人退场,万科进入了国资主导的新时代。

深铁集团公开接管之后,很快就开始向万科输血。210日,万科发布公告称,深圳市地铁集团有限公司拟向公司提供28亿元借款,用于偿还公司在公开市场发行的债券本金与利息。

不过,考虑到万科的债务规模,即使是实力强大的深铁集团,也未必能够全部消化。万科能否走出危机,从长远来看,还是要看国内房地产市场能否复苏。

《小巷人家》剧照

最近,由于国内对于房地产全面救市,房地产市场的成交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反弹,不过,房地产市场想要全面上涨还是非常遥远。对于万科而言,想要等到房地产复苏来度过危机,可能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在迫在眉睫的债务压力面前,万科更需要的还是短期的外部救助。

212日,市场上传出消息,监管机构将考虑一项500亿元的融资计划,帮助万科填补资金缺口。受此影响,万科的A股股价涨停,港股股价更是大涨17%。在外界看来,只有政府介入救助,才是万科摆脱危机的终极出路。考虑到万科爆雷可能带来的剧烈冲击,加上深圳国资的背景,市场也倾向于认为,万科有可能获得和恒大和碧桂园不一样的待遇。

不过,即使万科最终能够在外力帮助下度过这场债务危机,避免恒大和碧桂园的命运,但是那个曾经的行业传奇,也已经成为历史,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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