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沙丘》在一开场就告诉我们，香料是星际旅行必不可少的原料，是整个宇宙最贵的资源。

在“沙丘世界”中，宇宙飞船不依赖于计算机导航而是依靠“领航员”，他们在工作时需要大量摄入香料才能维持住“超感知”状态，往来于星际之间。“厄拉科斯”作为宇宙中香料的唯一产地，成了家族间的必争之地——谁掌握香料，谁就能掌握宇宙。

这样的故事设定不难看出真实世界的缩影。从词源上来看，英语中的spice（香料）源于拉丁语中的species, 与special（特殊的）是同根词，可见香料在人类历史上确实一直是“特别之物”。

我们常说的香料包括孜然、桂皮、丁香、肉豆蔻、胡椒等，主要产自印度、东南亚一带。东方香料在欧洲非常受欢迎，尤其是原产于印尼的丁香、胡椒、肉豆蔻等香料，受到欧洲人的追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欧洲的香料都依赖在印度洋上航行的阿拉伯商人辗转输入。后来，随着基督教国家和伊斯兰教国家之间的敌对关系日渐严峻，陆上的贸易通路几乎断绝，海上贸易又垄断在葡萄牙人手中，因此香料的价格堪比黄金。据说，在十六世纪初的伦敦，一小袋肉豆蔻的价值，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快活地过一辈子。

来自于香料的巨大利益诱惑，迫使欧洲人出海远洋，寻找神秘的香料原产地。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足以撼动人们的欲望。约瑟夫·康拉德的《詹姆斯王》中就有提及，大约在英王詹姆斯一世的时代，荷兰和英国冒险者对香料的特殊兴趣，就像爱情的烈火一样在胸中燃烧。为了把胡椒弄到手，他们还有什么地方不愿去呢！他们会为了一袋胡椒互相残杀，甚至不惜抛弃自己一向珍爱的灵魂……

据说，肉豆蔻就在欧洲是撬动了历史的传奇香料。当时肉豆蔻唯一的原产地叫做摩鹿加群岛（今属于印度尼西亚），如同《沙丘》中的厄拉科斯星，因此被称为“香料群岛”。当欧洲人发现，在香料群岛3000英镑买的肉豆蔻，转手可以在伦敦卖出36000英镑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投入到冒险之中，开始寻找前往香料群岛的新航线，香料竞赛也由此开启。

香料竞赛最先在葡萄牙、西班牙和威尼斯展开。西班牙派出的冒险家最为知名，哥伦布向西启航，宣告了大航海时代的开始，但他却止步于美洲。而麦哲伦成功地来到了香料群岛，不过他本人并没能享受这次冒险带来的巨大利益，他在菲律宾卷入了土著部落之间的冲突，丧命于此。西班牙开辟了新航路，葡萄牙却后来居上占领了霍尔木兹、果阿、马六甲等战略要地，基本垄断了印度洋的香料贸易。

16世纪的西欧香料贸易主要是葡萄牙的香料贸易与威尼斯利凡特贸易的擂台赛。在第一阶段，葡萄牙完胜西班牙、威尼斯。自1551年年末，葡萄牙人的小船队登上香料群岛的消息传来，打破了4个多世纪以来威尼斯的海上垄断，也导致了随之而来第二阶段“香料竞赛。英国、荷兰纷纷派遣冒险家和远洋船队，去夺取葡萄牙控制的香料差点，抢占未被发现的新大陆。

在十年里，英国成立了英属东印度公司，派遣过3支船队（其中包括兰开斯特的首航），船只数量达到了12艘，其中成功返航的只有8艘。出航的1200人中，有800人死于坏血病、伤寒、血痢等疾病，两位船长丧生。只有一艘船成功抵达了遥远的班达群岛。

此时，荷兰也成立了荷兰东印度公司，派出了14支船队，总计65艘船。值得一提的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是世界上第一家上市公司，他对后世商业贸易形式有极大影响。但是，也给东方世界带来了不少灾难，荷兰、西班牙侵占台湾岛，也是在这一时期。英国、荷兰的轮番挑战，让葡萄牙丢了马六甲、霍尔木兹、锡兰等重要据点。

在第二阶段的香料竞赛中，可以说荷兰完胜了葡萄牙和英国，真正垄断了17世纪香料贸易。1621年初，荷兰将64285英担胡椒运到欧洲。此后，进口额继续增加，价格比葡萄牙垄断时降低了30%～40%，这足以击垮葡萄牙各个港口的香料贸易。荷兰东印度公司在香料群岛开辟了大量的香料种植园以供应欧洲市场，从中赚得盆满钵盈。

香料群岛在不到100年（1557左右-1640左右）的时间里，走马灯一样被轮番统治。这里的统治者由西班牙人换成葡萄牙人，又被英国人搅局，最终换成了荷兰人。正如同《沙丘》里，帝国行星学家列特·凯恩斯博士对厄崔迪公爵说的话：“我不是来帮你的，厄拉科斯见惯了像你这样的人来来去去……”

点击原文收听｜《沙丘》原著作者成功的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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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 贾尔斯·米尔顿 后浪丨广东旅游出版社

从环海远航到跨国贸易，欧洲人追逐香料的活动也是一个不断探索、接触新世界的过程。也是一个充满了或伟大或勇敢、或血腥或野蛮的行为和戏剧性的事件的过程，其根源在于人们对香料的疯狂渴求——对利润的无尽追逐。学者贾尔斯·米尔顿所描写的《改变历史的香料商人》这部书，让读者重温香料之争的年代，从中了解到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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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郑筱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