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读

征稿 We Write+生活圆桌/小时候的夏天   70年代,家住城郊的筒子楼。楼里住户大都是厂里职工,朝夕相对,柴米油盐。长长的通廊外,是大片的空地和山坡。夏天里,山坡上长满酸甜的四叶草和长长的狗尾巴草,小孩儿用它的梗,勾在眼皮里扮作一只猫咪,“喵喵”乱叫。山坡下是田野和村庄,远远可以看到农民牵着老牛耕作。   夏天的傍晚,晚风轻拂,各家饭香喷薄。大人摆个小桌在自家门外开饭,你家荤我家素。但凡有好吃的,大人们总要招呼邻家的小孩来尝。若喜欢,就用个小搪瓷盘盛了给了小孩端去,算是加菜。饭毕,大人们拎着蒲扇,点上蚊香,再捧出早上泡下的粗茶,大搪瓷缸里晃荡,坐在门口吹风纳凉,摆起龙门阵。伏天里,男人们抱出竹铺子凉席,用凉水擦了,前半夜暑热未消,小孩子就着一轮弯月,热风拂面地在席上睡去。   80年代,我入市区读小学,告别了筒子楼,搬入单元楼。自家的小阳台上,有朝开夕落的牵牛,绿蔓如藤,丛墙角蔓延,飘飘荡荡,从二楼直上了三楼。清早,绿色帘幕上,缀满了兰色紫红盛放的花儿,喇叭摆上还挂着露珠儿,随手可以编出一顶花环。一旁的地雷花,也开得热闹,掐下花头,轻轻抽出花茎若不断,搭在耳后,四片花瓣垂在耳前,摇摇曳曳地充作耳环。清香的茉莉,等傍晚时候摘下,书架上拣一本书,夹入花朵压平。待到来日,翻看书页时,一缕幽香,似有还无。   那时的暑假电视播的是“来自大西洋底的人”,蔚蓝的大西洋上,麦克呼唤着伊丽莎白。我和姐姐渐渐做些家事,大人下班回来前,打扫房间,用凉水擦拭凉席,再撒点儿花露水。偶尔也帮着做饭,烧煤的土灶上,用高压锅压好了一大锅绿豆稀,迫不及待地开盖晾凉,要加白糖,结果喷溅一地,手忙脚乱。   跨入90年代,我家搬入了三居室的单元楼。家里早已用上了冰箱,中意制造。学事渐忙,妈妈每日备好酸梅汤,冰箱里镇着,热的时候拿出来喝一杯。入伏前,单位里福利,几台卡车运来几车圆溜溜的绿皮西瓜,全家鱼贯而出,提的提,抱的抱,将西瓜运回家中。之后的每一个午后,一家子便围坐在一起,等着开个沙瓤的好瓜消暑。   单位暑期开放了闭路电视,都是热门的港台剧,武侠片。不愿意温书的我,专等爸妈去上班了,就坐下来在文艺片里,与青霞姐姐邂逅,惊艳于她的清纯与美貌。有一年夏天,和高中的闺蜜死党相约游烈士公园。几个少女,游走在湖心亭上,被正在拍戏的导演唤住,让丛桥上再走下来一遍,扮演了一回路人甲乙丙。   高考结束的那一年夏天,一群少男少女相约去了张家界。在崎岖的山道上,偶遇同班的另一群少年,青峰翠谷,鸟鸣溪涧之中,少年们合影留念,挥手道别,相约下个十年。哪里知道,从此各东西,悠悠的少年时光就此定格。   此去经年,故乡盛夏的酷暑,在脑海里奇异地只剩下泛着丝丝清凉的回忆。从此热爱夏天,蝉鸣流萤,骄阳当空,投下树影斑驳,一遍遍唤起我对那段纯真时光的怀念。 Crystal

08-12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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