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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丝万缕的秘密

作者:杨聃

2020-05-27·阅读时长9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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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度仪式化的世界里,与他人保持一致是和谐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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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整理发型时,爱玛·塔罗(Emma Tarlo)都会有意识地把缠在梳子上掉落的头发收集起来。起初她只是为新课题“头发”做实验,随着研究的深入,实验变成了习惯。一个人每天大概会掉50到100根头发,“它们一旦脱落就不再是身体的一部分,而是令人不快的纤维物质。大多数人将其扔进垃圾桶,急于摆脱它们,以前我也那么想”。塔罗告诉我,6年以来,她坚持积攒着自己的落发,写完《千丝万缕:头发的隐秘生活》之后,她更加尊重头发,甚至是动物的毛发。

爱玛·塔罗是伦敦大学史密斯学院的人类学教授,多年前,因为研究穆斯林文化的一系列课题,她开始对头发产生兴趣。比如,作为私密的身体部位之一,头发被穆斯林女性严密地包裹起来,头巾成了她们面对外界的“头发”,担负起自我表达和时尚的责任。而在另一种相邻的文化当中,犹太女人在婚后也要将头发盖起,假发则是优于头巾和帽子的选择。塔罗花了三年时间跟随头发贸易追寻这些逻辑和其背后的故事。在此期间,她收到过两份朋友馈赠的头发,一份是爱娃在2014年剪下来的金色发辫,另一份来自塔罗的家族好友安·P,被剪下的年份更久远一些。

安年过八旬,几乎一生都在英格兰的伍斯特郡度过。1949年,安剪掉了两条粗粗的发辫,梳起“娃娃头”。在“二战”之后的不列颠,娃娃头被少女们当作自由的象征,但少女们的父亲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头发引起的家庭风波早在20年代的美国已经上演过了。即便当时的社会将女性剪短发视为模糊性别界限的大忌,波波头还是大行其道。这让很多父亲产生了深深的“被阉割感”,男性权威逐渐在头发这件事上失去了话语权。塔罗看着安保存了几十年的头发,觉得它们依然生气勃勃,不只因为头发被保存得很好,仍在闪耀着光泽,更因为塔罗透过它们看到了一个年轻女孩为自主权的奋斗,以及迫不及待地投入现代社会的冲动之心。

欧洲人曾有过收藏头发的传统。18世纪晚期至19世纪末,欧洲人很珍惜剪下来的头发,认为它们是保持生者和逝者之间联系的重要手段。在塔罗看来,“头发拥有消除时空距离的魔力,一方面它们来自活生生的身体,另一方面又能超越死亡的束缚”。人们通常将保存的头发以各种方式展示出来,方便被近距离接触到。小说家玛丽·雪莱把诗人拜伦以及亲密朋友的头发保存在镀金相框中,旁边标注着头发主人的名字以及剪下的时间。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将剪下的头发编成手镯或是编成其他图案镶嵌在戒指和胸针中随身佩戴。就像爱默生的诗句描述的那样:当一个人的灵魂离去,何物能为世间的朋友留下欢乐?日间所见,夜间所思——他的发髻之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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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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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的问题

发型的狂欢、傲慢与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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