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聃
2020-02-26·阅读时长8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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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性谢幕
在2020年巴黎高定时装周开秀几天前,设计师让·保罗·高缇耶(Jean Paul Gaultier)在推特上发布了一段视频宣布,这会是他最后一场高定秀。消息突如其来,就连很早受邀准备走秀的加拿大模特可可·罗恰也吓了一跳。几个月前,高缇耶邀请可可为自己的50周年大秀再跳一次爱尔兰吉格舞,她也没想到周年秀变成了告别秀。高缇耶没有在社交媒体上解释这一决定的原因,只是期待所有朋友能再次欢聚一堂,“大家会玩得很开心,直到非常非常晚”。
还有什么地方比见证了无数梦幻时刻的沙特莱剧院更适合上演高缇耶最后一出好戏的呢?跟注重传统与古典的巴黎歌剧院不同,沙特莱更注重独创和鲜活,刚好呼应了这位“时尚顽童”的无所顾忌。1月22日的告别秀兑现了高缇耶的承诺。他在开场致敬了一段摄影大师威廉·克莱因的电影桥段,6个身材魁梧的护柩者抬着一口棺材,棺盖上幽默地耸立着两个巨大的金属圆锥,影射了让高缇耶挺进流行文化的著名胸衣。跳着滑稽舞步的护柩者把棺材竖立在舞台上,模特从里面缓缓走出。那是怎样一种离别情绪?悲伤恐怕是最后一个形容词。
长达两小时的派对展示了250个造型,挑逗性的表演、戏剧化的编排,还有多年来时尚缪斯们自顾风骚的台步,夹杂着乔治男孩等明星和音乐的加持。可可在T台上完成了从模特到舞者的转换,她挺直了脊背,双腿交叉,站姿类似芭蕾,然后右脚脚尖伸出,跨步,跳跃,时空仿佛穿越回2007高缇耶秋冬秀场——她第一次在台上展示吉格舞的时候。在意大利时尚作家安吉洛看来,这场“没完没了”的舞台剧、音乐和时装秀大杂烩,从头至尾充斥着高缇耶得意扬扬的自我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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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洛说得没错,熟悉高缇耶的人会被每一幕刻奇的华丽表演勾起回忆。贴上西装而不是好好穿在身上这一招,高缇耶曾在2003春夏高定T台上秀过一次。当时其中一个造型的演绎模特是“黑珍珠”纳奥米,玫粉色缎面丝绸短外衣斜挂在她的胸前,还有装点了头顶的黑珠帽饰和下身的多层黑纱伞裙。她“挂着”衣服叉着腰在T台上款款走来,仿佛在私密的试衣镜前粗略比量着、寻找最佳搭配效果一般。而此次,高缇耶在设计上更加粗犷了,细看搭配硬挺西装的皮质伞裙是一只只黑色长手套拼接起来的。开场强行“抢镜”的金属胸衣预示着这一不可忽略的主题必然是看似老生常谈但却浓墨重彩的一笔。1990年,麦当娜“金发雄心”(Blonde Ambition)巡回演唱会的358套造型都出自高缇耶之手。当麦当娜脱下黑色外套,完全展露出里面那件金粉色缎面锥形胸衣时,这一标志性形象迅速渗透流行文化,其知名度可以和梦露在《七年之痒》中的白色连衣裙、赫本在《蒂芙尼的早餐》中的纪梵希小黑裙比肩。
与此同时,缎面锥形胸衣在时尚界激起千层浪,触发了“私密”单品由内而外的转变。早些时候内衣被妖魔化为反女权的存在,很少有人穿,更不可能被夸耀。时尚评论家苏西·门克斯评论道:“萌芽于20世纪60年代的女性性自由在1990年麦当娜世界巡演的造型中达到顶峰。”全球观众在那场时尚T台和舞台的融合中,看到了麦当娜公开传递的讯息,她虽然被胸衣裹得紧紧的,但看上去从未如此自由。
事实上,早在80年代初,高缇耶就把胸衣作为演绎女性服装赋权的实验对象,这一主题断断续续出现在他的创作系列中。在最后的高定秀场上,他将胸衣结构拆解重塑的游戏玩得大胆至极,比如将其“切割”成细条状再拼接,配合绑带、吊带,或将更加男性化的剑形粗腰带排排并置,仅保留胸衣的外轮廓,甚至将其与坚硬的铠甲来一场形式上的对调,后者让人联想到高缇耶在担任爱马仕创意总监时期所作的皮质胸甲。
相比于正常的不到半个小时的走秀环节,这场华丽的告别派对严重超时了。每一个“熟悉”的造型都让一些在场观众陷入了一幕幕对过往的沉思,有些则没时间做这件感伤的事,而是不断惊叹于高缇耶疯狂的拼贴才能:被朋克绑带包裹的18世纪裙撑,装饰着歌舞女郎羽毛的墨西哥摔跤手面罩,晚礼服变成了一件托加长袍甚至半皮革半芭蕾舞裙,来一场坚硬与柔软、性感与蛮横的对峙。路易威登女装创意总监尼古拉·盖斯奇埃尔曾在90年代初为高缇耶做过一段时间的助理,就像他曾对《女装日报》感慨的那样,“高缇耶改变了很多事:创造的过程以及性在时尚中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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