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书
2019-06-20·阅读时长6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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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伯格是一个天然地能赋予线条以当下直觉和趣味、风味的人;我喜欢斯坦伯格。他一个人就像一部用线的操典,一种寓言。
当我近日再读斯坦伯格的时候,我即刻想起了三十多年前初见时的无比喜爱。三十多年,我竟未萌生一丝厌倦。
他的词典里有情窦初开般的童真,散点、多点的空间和敏觉的线,方方正正、拙拙巧巧,流言蜚语,种种无法定义的寓言活灵活现。那是他天真智识的心得、洞察、幽默和多情的经验。像是构思文学中的詹姆斯式的句子,他用一根看似漫不经心的线向我们讲述着一幕幕裹挟的情感、风雅和夸张的颜色。我倾心于他真实生活和想象全都混杂起来的样子,我喜欢现世生活跟艺术的自觉、寓言、故事非常不同的种种挣扎……创作就是交流和希望,就像我们爱艺术,其实爱的就是人,就是生活,因为生活本身也是这种稻草和希望。用这种语调的时候,感觉我是领悟斯坦伯格的声色和音量的。因为那是一个完成不了的时代。
很幸运我在初学艺术时,遇见了比亚兹莱和斯坦伯格这种华美轻灵的“ 异托邦”。那种无聊又举重若轻、敏感韧性又无所不能的线条—每根线条都像一条破茧而出的道路,每条路都有心神辽远的天真和至诚世故—唯有独脚踩着自身灵性的边缘蹈舞时,才会有那种灵魂的无拘无束。他们和毕加索、马蒂斯在八十年代初给我打开了一扇肆无忌惮的窗口,让我明白最好的艺术、创作都会有一个新的答案,会有一种像呼吸一样天然的答案。艺术、美为各自“ 天然的人” 而存在,美只凭直接、直觉、直观的愉悦而在,而艺术家只需要对他的艺术负责—人有权让他的想法一个一个被判断。我毫无保留地信奉了这种诚实创作,因为它们真实有趣。
我总是猜想斯坦伯格作品里的幽趣、智识都来自某种(现世生活的)发疯和无聊。说到底也总是私心里的局促、无聊、厌倦在真实地表达(消解、否定),真实的抗争是为了保存独特的魂灵。在此艺术家的真诚像个孩子一样,往往投射出一种使人动情的有生命的东西。这个问题比我们想象的要隐蔽、真实、有趣得多。像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华丽趣味和放肆,我跟着斯坦伯格的小人小马,从一个角色到另一个角色,从一根刺到另一根刺,从一个魔术到另一个魔术;性格是一种,表演是一种,生命是一种。同样真实的是,创作者、读者生就执拗的性格、底色、形变,或平淡或不合常情地混在一起。我们想“看”或想看不见。但那有什么关系呢,我们都是在抑制或创造自己的爱、恐惧、夸张和神话,并通过相互修改,重新体验自己。这就是创作,一种天然精神的天鹅之旅。也许有些路自己并未走过,也许此生都不会走,但艺术、艺术家会假设曾经在场,仿佛一切都在身边,触手可及。创作就是一个试验场……真与假已无关紧要,艺术家的职责只是激起火花( 并到达一个目的地)。所有的方法、所有的浪漫一到艺术家手里都“好”用,我们弯腰拾取吧——哪怕是晦涩。事实也是,艺术、艺术家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它应该站在什么地方。这像是单手拍掌的声响,如果你说你听到了什么,那你一定不担心听到的是什么。斯坦伯格的隐晦从来不是造型、内容,而是我们不能明白为什么他要坚持说一件事(一件甚至是最不自然的差异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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