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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汉研究一百年

作者:读书

2019-06-20·阅读时长9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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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葛承雍

胡汉历史问题不仅是欧亚大陆上民族史、边疆史、文化史、语言史的前沿研究,也是中国历代王朝与域外周边国家以及西亚、地中海沿岸之间往来互动的叙事,从广阔无垠的草原到茫茫无际的戈壁,从峻岭奇峭的大山到河川交叉的平原,都留下胡汉碰撞演绎的历史与胡汉融合的文化遗痕。一个世纪以来,中古胡汉演进图册不断被考古新发现所补充,唤起了人们从历史记忆中醒来。

人类的记忆常是文化的记忆,人类的历史也是依靠文化的链环衔接与延续。千年前的中古时代已经离我们的记忆十分遥远了,但是这个消失于历史深处的隋唐文化又距离我们很近很近,丰富精彩的唐诗常常吟咏朗诵随口而出,斑斓多彩的唐服常常飘忽在人们眼前,风剥雨蚀的唐窟佛像不时展现在人们面前,花纹精美无比的金银器不断出现在各类奢侈品的海报上 ……今人借助隋唐大国的文化遗产仍然可以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 ”,出国展览的大唐文物成为中华文化最具代表性的文化符号,其中的胡俑、壁画、金银器、纺织品等更是精美的艺术品。

书写胡汉历史就是书写我们民族的心灵史,是提高民族思想境界的人生之学。胡人形象的陶俑、壁画等载体不是一幅幅威武雄壮的 “群星谱 ”,但却是能够进入那个时代历史谱系的一组组雕像,彰显着那个时代的民族形象和艺术魅力。观摩着不同的胡人造型正反面形象,犹如端详观赏“肖像 ”,让我发现了唐代社会多元文化的民族正面。

北朝隋唐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幻象,因为可以通过雕塑、壁画、绘画、器物等种种图像看到当时人的形象,通过缩微的文物看到当时的卓越创造。所以我每次面对那些雕塑的胡俑、蕃俑、汉俑 ……观察那些壁画中深目高鼻的栩栩如生人物,不是干巴巴、冷冰冰的感觉,而是湿漉漉、黏乎乎的情感,文物就是当时历史遗留下的精华版,对我们的思维理解有着直观的作用,并成为今人解读古代最为辉煌时期的向导。

二十多年来我走访了海内外许多收藏有中国古代 “胡”“蕃”等外来文物的考古单位和博物馆,记述拍摄数以千计的石刻、陶俑、器物、壁画,闪现在我眼前和萦绕脑际的就是中古时期的胡人记忆。历史的经纬中总是沉潜着被文献忽略的人群,最精彩的史页里也匿藏着深深的外来民族元素,来自西域或更远西方的胡人就常常被主观避开。所幸的是考古文物印证了史书记录的胡人活动,呼应了诗赋中对胡人的描述,厘清了一些旧史逸闻细节疑团,生动地折射出胡汉相杂的气象。尽管学界有些人嘲笑我是 “纸上考古”,但其中的辛苦一点不比田野考古轻松,只有破解疑难问题写成论著才能体会。

有时为了一个历史细节推敲往往要熬好几年,等待新的证据出现,比如狩猎中的驯鹰,我既听过哈萨克人也听过鄂伦春人驯鹰者的介绍,这不是史学意义上的考证,而是为了寻求新的认知和新的叙述角度。又例如马术马球,我曾到京郊马球俱乐部向调马教练、驯马兽医和赛马骑手当面讨教,理解打马球的主要细节。这样文章就活起来了,给人以精神上的滋养。我在新疆学术考察时,维吾尔族学者就对我说,胡旋舞、胡腾舞都应是手的动作最重要,扭腰、转脖、抖肩、伸腿以及扭动臀部,都是以手势为主。现在仿唐乐舞却将腿踢得很高,女的露大腿,那是笑死人、丑死人的花架子。这就促使我思考我们理解古代胡人一定不能想当然按照现代舞蹈理解,舞蹈是全身姿势,用身体运动的舞蹈语言,很可能与我们有着较大隔阂。而在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考察,又明白了乌兹别克族属于突厥民族,舞蹈以双手为姿势;塔吉克族属于伊朗民族,舞姿以双腿为姿势。因此要贴近古代,需要认真考察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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