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驳静
2018-10-24·阅读时长4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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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场,舞台端坐着十几号人,姿势各异,但都面向观众。幕一开启,不容迟疑,台词争先恐后闯入。台词属于原作,老舍笔下的王利发、秦仲义、刘麻子等几位爷在茶馆里碰见,喝一碗茶,打发一碗烂肉面给外头要饭的。你来我往的聊天中顺带讲一个悲惨故事:刘麻子花十两银子从康六那里买了他女儿,倒手卖给庞太监,得雪花白银二百两。表演方式却令人意外,每一句词仍然字正腔圆,但发声技巧和麦克风都被摈弃,演员们用真嗓拼命,特别是扮演常四爷的陈明昊,每一句话出来似乎都用尽了力气。
孟京辉告诉本刊,这个表演方式来源于他与陈明昊在萨尔茨堡戏剧节看的一个清唱剧,觉得抛弃一切而专注“唱”是个不错的想法,《茶馆》也可以这样弄。一开始排练的时候,演员们还本能地保护自己,提着气,怕坏了嗓子,演起来总觉得不对。剧组就做实验,发现“人在呐喊的时候人物就没了,愤怒的时候那种诉说是对着空气,我和我是一样的,什么常四爷松二爷,全都一样”。孟京辉就跟演员们讲:“所有人能量都是一百,往一百二去喊。”导演引领演员们互相比,看谁声音大,比着比着声势就起来了。这场戏就成了。
《茶馆》的戏剧构作塞巴斯蒂安·凯撒(Sebastian Kaiser)非常坚持“话剧舞台不该使用麦克风”。他告诉本刊:“某种程度上,麦克风在阻隔真相。”在他看来,如果使用麦克风,当观众闭上眼睛,会无法分辨声音来自舞台哪个角落,这便是“失真”的直观表现。而《茶馆》第一幕在表达上如此高效,的确也印证了凯撒的观点。
事实上,孟京辉在《茶馆》里注入了无数想法、演绎和情绪,这使得《茶馆》成为一出非常丰富的戏,可说的东西非常多。第一场之后,熟悉孟京辉的观众很快就捕捉到他们心中的“孟氏元素”。比如《我爱×××》中大段排比句式,《茶馆》里有;比如《恋爱的犀牛》里那种疯狂的爱情,《茶馆》里也有。更多的是天马行空的联想能力,比如老舍提到一句“大蜘蛛成精”,孟京辉抓住了就能发挥出来。
我作为观众喜欢的其中一场戏是“麦当劳”。舞台高处,演员们面无表情地在麦当劳点餐,与一位收银员发生对话。有人繁复地点了十多样,收银员只给一句:“只有儿童套餐了。”观众笑,但很快又想到,与它产生对照关系的正是烂肉面,老舍的《茶馆》里唯一一样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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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écris, la nuit tombe, et les gens vont dî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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