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葛维樱
2018-09-19·阅读时长13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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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侯建章走到海边,我以为他要张开双臂,没想到他只是动了动肩胛骨,那种迎风而起的架势已经有了。“今天是9.2级”,声音不大,却被风刮进了我的耳朵。
我在澎湖的最后一天,今年的东北季风登陆了。等车的时候,我终于在自己住了多天的民宿门口,借着九级大风荡了会秋千。眼前的湖西小港口,停着几十艘小渔船,和侯老师的快艇。200米外,那浪头不断翻进堤坝,洒成白色的一片,浪是浊白里翻滚着黄。
侯建章的翅膀展开了。他活用了岸边草地上的一根路标指示杆上,把风筝放了起来。在风筝把手十分轻巧,腰上背了个小GPS,他两手拉着风筝,往沙滩上的冲浪板走过去。那细绳很轻,不过一毫米的直径,却能把这个大活人给放到天上去。风筝是他女儿在南非比赛的奖品。当然,他还得乘着张开的“翅膀”,跳到岸边那个冲浪板上去,两脚只一伸,整个人就顺着风滑入海中。
只一瞬间,他就在浪里飞了起来。
风从海上吹来是一个斜角,浪也是斜着再往另一边跑,我背着风,觉得自己说不定只要拉个气球什么的也能起来。这风的力量从海浪中升起,直往人的两肋下架。那种力量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只觉得人类也许应该有翅膀。
“哦!”我在岸上兴奋的声音他全听不到,其实我也听不到,只感觉自己嘴巴里全是咸的,吃了一口空气盐。只有顺着风,我们的声音才能传递,而那个在浪头上踩踏着浪尖,并且毫不犹豫地借风起跳的人,已经乐而忘返。除了翅膀和冲浪板,他不需要借助任何动力了,风就是他的一切。
那艘船是比特的。比特在台北工作,是在台湾工作的荷兰人。作为一家公司的老板,他在风季每两周来澎湖一次,住三四天,用最精密的仪器和他自己的身体,测试最大的风,最高的浪,然后花两个小时站上去。比特“闻风而来”,我们邀请他一起去海边,“我只有两小时黄金体力,要留给最大最厉害的风和浪。”他拒绝了,宝贝他的风。
有了船,侯建章离船长的生活还有距离。他是澎湖科技大学的教授,每天要上三个小时的课。“这学期我的课都在下午。我喜欢早上讲课,可是学生们喜欢下午。”他就把飞的时间放在早上8点,飞到10点,回家冲澡,把保暖的冲浪衣换下来,冲干净沙子,喝杯咖啡,休息一下再去学校。
他的女儿侯佳莹最爱这艘船。她乐此不疲地保养,给它上机油,驾驶它去海里浮潜看珊瑚。这位参加了不少世界级比赛的30岁的风筝冲浪高手,有着在浪里起跳达到20米的世界纪录,但是她不适应也不喜欢竞速的比赛,只喜欢在海里玩花样。她的主要收入就来自民宿。“我们把民宿留给了她,贷款也交完了。就是为了让她按自己的兴趣去生活。”侯佳莹全世界逐浪,我来的时候她正好在毛里求斯,把风筝和冲浪板也带去了。这些“玩具”是昂贵的消耗品,很容易淘汰。风筝冲浪不是职业联赛项目,侯佳莹的成绩就在2、3、4、5里面摇摆。她也没有竞赛的压力,纯粹是为了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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