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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遮蔽的西班牙音乐

作者:朱伟

2018-05-24·阅读时长6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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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雅 )

文化符号总是阴差阳错,比如歌剧《卡门》中激情洋溢的斗牛士进行曲,现在被很多人认为是西班牙气质的象征。其实它是法国作曲家比才在临终前一年完成的作品,比才甚至并未到过梅里美在他的原作中描述的安达卢西亚,他捕捉的只是戏剧化了的西班牙气息。这部歌剧1875年3月3日在巴黎喜歌剧院首演时观众反映极为冷淡,评论家的批评极为刻薄,由此曾深深伤害过比才。他死于首演后的6月3日,先是呼吸道感染,后是心脏病。他生前当然没想到,《卡门》后来能成为歌剧经典中的经典,在全球各个角落受欢迎程度远超过意大利人威尔第的《茶花女》或普契尼的《蝴蝶夫人》。

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法国作曲家对描述西班牙氛围有一种天然喜好。比才创作《卡门》时,拉罗刚完成为小提琴与乐队而作的《西班牙交响曲》,拉罗是西班牙裔法国人,一般都认为是《西班牙交响曲》触发了比才对安达卢西亚氛围的想象。比才之后,1883年,追求声音色彩的夏布里埃创作了乐队狂想曲《西班牙》。1887年,俄罗斯作曲家里姆斯基·科萨科夫在它影响下作了《西班牙随想曲》。再之后,1907年,拉威尔又作了《西班牙狂想曲》,德彪西的钢琴曲中也充满西班牙氛围。西班牙为什么令这些追逐色调的作曲家如此着迷?就因为它有丰富的色调重叠,民间舞曲中又充满迷人的节奏。

相比这些随想曲、狂想曲,西班牙本土作曲家的创作却往往没有那样夸张的热情,相反多在清冷的沉思中充满内省。一般人理解西班牙音乐中的符号,第一是在炽热阳光下昂首阔步的斗牛士进行曲,第二是吉卜赛女郎在摇摆中妖娆舞动着胯部的哈巴涅拉舞曲,第三才是吉他静静弹奏出的那种遥远而充满历史感的忧伤。这三者中两者都来自《卡门》,实际是被传奇与夸张化的西班牙。第三者才是真正美丽的西班牙,最有代表性旋律的是罗德里戈(Joaquin Rodrigo)的《阿兰胡埃斯协奏曲》,尤其是第二乐章那种带着迷惘对已经逝去岁月的难舍难分,特别撩拨人心。阿兰胡埃斯是一处西班牙中央高地,距马德里47公里。罗德里戈自己解释此曲描述的是:“笼罩在戈雅的阴影下。融合了贵族与平民的18世纪宫廷的样子。”我每次听它,总感觉那是雪线中整齐肃穆排列着的落叶松的那种感觉,悠远的沧桑似乎就是那飘零着的雪的精灵。西班牙气质其实不在那种巨大的鲜红裙摆舞动之中,罗德里戈是纯正的西班牙人,他3岁就失明了,最后却一直坚持活到近80岁,于是我就在这首协奏曲中听到一种失明者的坚毅。西班牙还有一位著名作曲家卡维松(Antonio de Cabezon,1510~1566),也是先天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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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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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生活周刊》前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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