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2018-03-03·阅读时长9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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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西卡·沃森
)
作为一名年仅16岁的澳大利亚女孩,杰西卡从10月18日起,就驾着“埃拉的粉红女郎号”单桅帆船驶出悉尼港,只身一人踏上了环球航海的漫漫征程。在大约8个月的时间内,杰西卡将驾驶帆船从悉尼北上,经新西兰北部海域、太平洋西南部岛国斐济、南太平洋萨摩亚群岛,再南下绕过南美洲合恩角,横渡南大西洋,绕过非洲好望角,返回澳大利亚。她希望自己能够不间断、无援助地完成全部3.8万公里的行程,成为这一环球航海纪录的最年轻保持者。“杰西卡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孩,而且她有一艘很好的船,我想她会走好运的。”刚刚在8月份完成了自己的环球航行的英国航海少年、年仅18岁的麦克·佩勒姆对本刊记者说。
对极限航海运动来说,2009年的关键词肯定是“年轻”,从18岁的美国加州航海少年扎克·桑德兰与麦克·佩勒姆,到被阻止出海的荷兰13岁少女劳拉·德克斯,似乎使得航海将步网球、高尔夫、极限运动等项目的后尘,迎来一个少年天才辈出的时代。航海运动中,日趋发达而普及的电子设备,从GPS导航仪到卫星海事电话,都使得这项运动越发从“肌肉型”向“头脑型”转变。当然,对于大多数只能在网络游戏、在虚拟世界中漫游的同龄人而言,这种远征还是一种奢侈的体验。在地理大发现时代,发现新大陆是众多航海家共同的野心,而一个世纪前,第一个完成孤身航海环游世界的乔舒亚·斯洛克姆则说,航海的经历让他不愿意去扼杀世界上的任何生命,哪怕是食用动物。而对于今日的航海少年们而言,航海的所有意义都在于“无拘束的冒险,给人真正的自由之感”。杰西卡出发后,大海上一直风平浪静。风一直以15节的速度从东南面吹来,所以“埃拉的粉红女郎号”也一直以大约6节的稳定速度缓慢前行。“今天海上更平静了,实际上是太过于平静了。大多数时间风几乎都没有存在的迹象,任何一点前进的距离大概都可以归于水流的漂移。”杰西卡在航海日志中写道,“昨晚我把睡袋从驾驶舱里拉出来,对着满月小睡了一会儿。这景象酷极了,月光把海浪染得波光粼粼,船帆也被照亮了。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绕着船体做常规检视,发现甲板上躺着一大群小乌贼,很显然,晚上它们跳到船上被困住了。整个白天在甲板上工作的时候,我都不停地从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这些藏匿其中的小东西。”
然而,这种惬意和惊喜只不过是漫长的海上航行中为数不多的光鲜面,更多的时候,平静和惊涛骇浪一样让人感觉窒息。扎克·桑德兰告诉我们,在他397天的漫长旅程中,最为难熬的日子当属2009年4月底,他驾驶着“无畏号”驶入大西洋与加勒比海交接处,从圣赫勒拿岛前往格林纳达的日子。这里是扎克漫长、惊险的环球航行完成之前的最后一道障碍。“荒凉的海面上一丝风都没有,从而使得这4278海里的行程形同流放。”扎克对我们说,“有时我必须忍受自己以每小时6海里的速度缓慢蜗行。”这种情况,就连神经坚强的职业航海运动选手也会濒临精神崩溃,遑论一个17岁加利福尼亚少年,更何况,那台已经跟随了他10个月、在2万海里的行程中忠实地指引方位、预警风暴的雷松C70航海雷达在此刻崩溃。在驶离南美大陆几百海里后,一艘集装箱轮在目视距离内从他的“无畏号”旁边驶过,然而位于底舱一角的雷达却毫无反应,从而逼迫扎克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不眠不休,时刻待在甲板上,免得自己连同只有36英尺的“无畏号”被某艘大型船只碾碎,直到顺利抵达格林纳达为止。“在接下来的日子内,我竭力保持清醒,但身体已经疲惫到无以复加,结果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睡眠,然后被各种稀奇古怪的梦境惊醒。”桑德兰告诉本刊记者,在加勒比海上的夜晚,云雾常常遮蔽了他赖以指引方向的星辰,只有船体周遭海藻和其他海洋浮游生物发出的绿色磷光偶尔打破那片“浑然一体的黑暗”。某个宁静的夜晚,一阵突如其来、高达30米的“疯狗浪”(rogue wave)袭击了“无畏号”。“船舱里所有东西都湿透了,睡袋、杂志,还造成了电子设备短路。”扎克回忆说,“这时我才想到,海事卫星电话还没有充电。”于是,此后的几天内,小时、分钟,甚至昼夜都对扎克失去了意义,母亲玛丽安和扎克的朋友只能不断刷新他的航海博客和电子邮箱,试图知晓他的踪迹。扎克徒劳地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什物和失效的电子设备中翻找,最后幸运地发现了尚未失效的SPOT全球卫星定位讯号发射器,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Check in按钮,将已设定好的安全讯息——“妈妈,我是扎克,一切都好”——发送到母亲的手机上,这才使所有人凭空悬挂了几天的紧张心情在一刹那间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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