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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思想华章 | 什么是“新青年”?

作者:欧阳哲生

2022-05-26·阅读时长3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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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思想华章 | 什么是“新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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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陈独秀在新文化运动中,他的思想贡献主要表现在哪些地方呢?

第一,他揭橥青年人生观的话题,塑造“新青年”人格。明确将新文化运动的重心指向青年,从而使这一运动与青年的命运紧密结合在一起。《青年杂志》创刊的时候,他就明确公布了自己的发刊宗旨:

“一、国势陵夷,道衰学弊,后来责任,端在青年。本志之作盖欲与青年诸君商榷将来所以修身治国之道。二、今后时会,一举一措,皆有世界关系。我国青年虽处蛰伏研求之时,然不可不放眼以观世界。本志于各国事情、学术、思潮,尽心灌输,可备攻错。三、本志以平易之文,说高尚之理。凡学术事情足以发扬青年志趣者,竭力阐述,冀青年诸君于研习科学之余,得精神上之援助。”

可以看出,《青年杂志》的发行对象就是青年读者,它的使命就是启蒙青年,造化青年。《青年杂志》在创刊号上刊布了一篇陈独秀的《敬告青年》。在这篇文章中,陈独秀开宗明义地比较了中西方的“青年观”之间的差异,他提出青年应该“自觉”追求六大形象特点:

一、自主的而非奴隶的

二、进步的而非保守的

三、进取的而非退隐的

四、世界的而非锁国的

五、实利的而非虚实的

六、科学的而非想象的

《青年杂志》第一期,封面印有安德鲁·卡内基头像

因为《青年杂志》的刊名与当时上海一家基督教青年会所办的杂志同名,遭到了对方的抗议,说侵犯了他们的专利。于是,从杂志的第二卷第一号开始,陈独秀把《青年杂志》改名为《新青年》。他在改名时,说明了改名的缘由,但他没有提到我前面所说的“启蒙青年”的原因,而是阐明了什么叫“新青年”,“新青年”和“旧青年”之间的区别何在,他是从这样的角度来讨论为什么要修改刊物的名称。陈独秀说:

“青年何为而云新青年乎?以别夫旧青年也。同一青年也,而新旧之别安在?自年龄言之,新旧青年固无以异;然生理上,心理上,新青年与旧青年,固有绝对之鸿沟,是不可不指陈其大别,以促吾青年之警觉……青年之精神界欲求此除旧布新之大革命,第一当明人生归宿问题。自不应仅以做官求荣为归宿也。第二当明人生幸福问题。”

他想说明的是:新旧青年不在生理和心理上的区别,而主要是在精神上的区别。新青年要明确自己的人生归属,不是以做官发财为目的,要追求人生的幸福。那么,应该追求什么样的幸福呢?他说:

“吾青年之于人生幸福问题,应有五种观念:一曰,毕生幸福,悉于青年时代造其因;二曰幸福内容,以强健之身体,正当之职业,称实之名誉为最要,而发财不与焉。”

这一条,他主要是强调强健的身体和正当的职业。

“三曰,不以个人幸福损害国家社会。”

人还是应该追求国家和社会的繁荣和幸福。

“四曰,自身幸福,应以自为造之,不可依赖他人。”

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追求幸福,造就幸福。

“五曰,不以现在暂时之幸福,易将来永久之痛苦。信能识此五者,则幸福之追求,未尝非青年正当之信仰。”(陈独秀:《新青年》)

陈独秀指明了“新青年”追求人生幸福的五种途径。

陈独秀适时地指出当时的青年应该所有的“政治的觉悟”“伦理的觉悟”,这是他的“青年观”的一大特点。他所讲的“政治的觉悟”,包括国民对自身正当政治权利的要求,以自由的、自治的国民政治代替官僚的、专制的个人政治,多数国民对于政治“自觉其居于主人的地位为唯一根本之条件”。就是要求国民自居于主人的地位。

他所说的“伦理的觉悟”就是“以独立、平等、自由为原则,与纲常阶级制为绝对不可相容之物,与其一必废其一”。陈独秀以为“伦理的觉悟,为吾人最后觉悟之最后觉悟” 。这样,他就把革新的领域指向了道德伦理这个层面,新文化运动主要是在道德伦理这个层面来展开的。

发表在1918年5月15日4卷5号《新青年》上的《狂人日记》

陈独秀的“青年观”还有一个特点,即他重视传统道德的现代性转换。他提出了“所谓持续的治本的爱国主义”。他这里所讲的“持续的治本的爱国主义”,主要是发扬传统的勤俭、廉洁、诚信这些传统的道德,将它们做现代性的转换,这是他所讲的“持续的治本的爱国主义”的内涵。

陈独秀的“青年观”重视个体,重视个人与社会的关系,这是他区别于传统人生观的主要所在。在陈独秀的带领下,《新青年》杂志形成了一股对青年问题探讨的热潮。可以说《新青年》就其探讨的主题和展现的内容来看,是一份名副其实的青年杂志。对《新青年》的定位而言,它对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有着深刻的影响。这两大运动的最大成果就是唤醒了一代青年,也造就了一代青年,使他们成为继之而兴的共产党和“国民革命”的主要骨干力量。


与名家共读

时代变局中的伟大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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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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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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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与近世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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