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聃
2021-03-04·阅读时长10分钟
本文需付费阅读
文章共计5187个字,产生0条评论
如您已购买,请登录首席女芭蕾舞者瓦伦丁·克拉桑特身穿仿若星空的芭蕾舞裙(c)Olivier_Saillant
与芭蕾结缘
2021年巴黎歌剧院新演出季开幕盛典的首场表演没有一位观众在场,人们只能通过剧院的数字平台欣赏整场直播。演出照例由芭蕾舞团拉开帷幕,首席女芭蕾舞者、首席舞者、芭蕾舞团成员等列队登台,随后便上演了俄国芭蕾舞编舞及表演大师维克多·戈索夫斯基(Victor Gsovsky)的《古典大双人舞》。当女主角在音乐中舒展、旋转时,她身上那件午夜蓝丝绒抹胸,搭配着挺括的珠罗纱芭蕾舞短裙,在亮片、珠子、水钻和刺绣的衬托中仿若星空。与之配合的男主角身穿丝绒紧身短上衣,同样闪耀着群星图案。这两件演出服均出自香奈儿旗下的Lesage刺绣坊。
20世纪上半叶,在雅克·鲁奇(Jacques Rouché)的指导下,巴黎歌剧以音乐和编舞创作获得了巨大的国际声望。现代艺术史上有名的作曲家、表演者、视觉艺术家和编舞家的智慧都被集结到了加尼埃宫的舞台上。从俄罗斯芭蕾到现代舞,从皮娜·鲍什的剧场到法国新浪潮,此起彼伏的潮流,有时相互对立,有时相互呼应。随着舞蹈运动的解放,身体也得到了解放。早在那之前,服装设计师们就对芭蕾产生了兴趣。
1913年,俄罗斯芭蕾舞团的《春之祭》在巴黎香榭丽舍剧院上演。当时的巴黎是否真如伍迪·艾伦的《午夜巴黎》一般浪漫不羁不得而知,不过在“一战”前巴黎的艺术中确实存在着一股先锋思潮。正如英国艺术史学家贡布里希所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有一种革命性的力量”。绘画与雕塑领域抛弃了传统的美学观、透视法与对称,对于繁复的细节不屑一顾。他们从日本绘画、原始艺术中汲取灵感,不满足于展现双眼所看到的东西,而更希望描绘内心。于是我们看到了爱德华·蒙克的画作《呐喊》。
如此说来,俄国人迪亚吉列夫(Sergei Diaghilev)选择将他的芭蕾舞团和《春之祭》以巴黎为起点,为整个欧洲带来一系列颠覆式的作品也就合情合理了。迪亚吉列夫满头银发,留着整齐的小胡子,卡着带链子的单片眼镜。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推崇活力、自发性和变化,哪怕是道德上的无序和混乱。他说服斯特拉文斯基把原本为交响曲构思的《春之祭》谱成了芭蕾舞剧,由尼金斯基负责编排,同时担纲首席舞者。
芭蕾舞演出服上缀满亮片、珠子和水钻的刺绣由Lesage刺绣坊手工打造(c)Alix_Marnat
巴黎歌剧院剧目《古典大双人舞》的男女主角在为演出做准备(c)Olivier_Saillant
《春之祭》的音乐在今天听起来野蛮又有力量,代表了纷乱生活的内心状态。但在首演的舞台上,舞者神经质的痉挛,喧闹与刺激的效果,让现场的观众立马分为两派,一派感到被冒犯,而另一派认为能从中看见未来。异议的尖叫声和认同的掌声并行不悖,即便抗议者被赶出剧院,剧院内依然一片混乱。台上台下都在努力地“演出”,整个剧院灯火通明。香奈儿在一生挚爱卡柏男孩的陪伴下,偶然观看了这场表演,她认为《春之祭》是一场美学上的冲击,并开始为之着迷。
几年后,香奈儿与塞特夫妇在威尼斯共进午餐时结识了迪亚吉列夫,由此开启了后续一系列的“跨界”合作。1924年,芭蕾舞剧《蓝色列车》的戏服便是香奈儿设计的,它的其他“主创”也颇有来头,编剧是法国诗人尚·考克多,舞台背幕与节目单的绘制是毕加索。这部讽刺“咆哮的20年代”的作品以一群悠闲的富人为主角,他们乘坐一趟豪华的“蓝色列车”从英国出发,途经巴黎,最终抵达蔚蓝海岸。情节中设计的沙滩嬉闹玩乐、海中畅泳,都源于上流社会的休闲运动生活。香奈儿为剧中角色设计的服饰柔软贴身,就像真正的运动装束那样契合日常。在最后的彩排阶段,她留意到,戏服对芭蕾舞者来说仍旧有些束缚,便直接在舞者身上进行修改,正如她曾说过的,“永远摘除,绝不添加……没有什么比身体的自由更美……”。最终《蓝色列车》的戏服有两套被伦敦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收藏,后又为“老佛爷”卡尔·拉格斐在1998春夏高级成衣系列中的泳装设计提供了灵感。
对古典芭蕾进行革新的迪亚吉列夫把音乐、舞蹈、服装、视觉艺术整合起来,让芭蕾更完整、更具观赏性。由于对美丽、优雅和表现形式的共同热爱,时尚和芭蕾一直被视为完美的伴侣。但在20世纪早期之前,这种关系显然是单方面的,是香奈儿与迪亚吉列夫的诸多合作连通了时尚和芭蕾的纽带,并最终形成了相互影响的双向箭头。
发表文章131篇 获得1个推荐 粉丝470人
现在下载APP,注册有红包哦!
三联生活周刊官方APP,你想看的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