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可驹

每个时代都有其代表性的演奏家，通常情况下，他们会灌录不少唱片。大提琴家林恩·哈雷尔（Lynn Harrell）无疑是二战后美国培养的演奏家中的代表人物。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否能成为独奏家都有疑问，此人的发展道路颇不寻常。最终，哈雷尔还是成长为演奏大师，前些年来国内演出时，依旧带着扎实的曲目。那次我没去听，对他老当益壮的佩服却是记忆犹新。不想今年4月底，突然收到大提琴家去世的消息，哈雷尔享年76岁，在当代不算高寿。

王健曾经提到，单独能靠独奏立身的大提琴家的位置很少，哪怕有才能，也需要特别的机会和运气。事后来看，哈雷尔的代表性无可置疑，回顾大提琴家的职业生涯，却会发现他真的险些同那样的位置失之交臂。但或许正因为如此，哈雷尔最终成为真正身怀绝技而不事张扬的独奏家。他的学生时代原本很顺利，父母都是音乐家，美国最著名的合唱指挥罗伯特·肖是他的教父。进入茱莉亚音乐学院之后，他成为罗斯的学生，后者也是马友友的老师，一位了不起的独奏家。奈何不幸降临，在哈雷尔即将成年之际，他的父母在短时间内相继去世，大提琴家从纽约搬到费城，也由此转入柯蒂斯音乐学院。不久之后，经罗伯特·肖引荐，哈雷尔成为克利夫兰管弦乐团的成员。

有才气的青年演奏家都渴望独奏的位置，对于在乐队中演奏感到无奈，甚至引以为耻。卡尔·弗莱什却指出，这种想法是要不得的，很多伟大的演奏家都有在乐队中拉过。哈雷尔离开纽约时，罗斯也建议他先在乐队工作，以此作为走向独奏舞台的基础。不过大提琴家最终去克里夫兰谋职，很多也有现实的考虑。哈雷尔一干就是七年，具有独奏家才华的年轻人长时间在乐队工作，毕竟不多见。一个相似的例子是斯塔克，但事实上，哈雷尔的情况几乎同他相反。斯塔克是神童出身，少年时的独奏事业就很成功，但后来他感到需要沉淀和反思，就在乐队中干了一段时间。更不用说，在芝加哥交响乐团工作时，斯塔克对于莱纳十分敬仰，因此更热衷于这份工作。多少有些凑巧，哈雷尔来到克利夫兰管弦乐团的时候，正是塞尔掌舵的黄金时期。塞尔和莱纳是当时乐队超技风格的两位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