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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连续十多年拿到全县第一的成绩，杨昌盛可能依然被评价为 “不务正业”。杨昌盛是贵州省黄平县新州镇第二小学（以下简称“新州二小”）的校长，自从进入教育行业，他就坚持，先让学生玩好，身体搞好，再抓学习。

作为一所缺乏经费的乡镇小学，新州二小的校园里，有几百个众筹的“乱糟糟”的轮胎，几十个高高矮矮的篮球架，还有滑梯、吊环、秋千……攀岩墙边则总在火爆排队。全校两千多人，只有十多人戴眼镜。

当地的留守儿童辍学率偏高，同样面临残酷的升学压力，在这些方面，杨校长都取得了相对理想的结果。

杨校长毫无介怀地说，自己不是个爱看书的人，不过是从经验出发，尊重孩子天性。他说自己读书时，也不过学习中等，所以对他来说，能考到80分，已经是“比较优秀的小学生”。他更希望孩子独立、健康，真正在教育中获益终生。本刊也将继续深入关注新州二小的教育实践。

以下是杨校长的讲述。

  口述｜杨昌盛

文｜冉佳宁

编辑 | 王海燕

“再也没有学生在太阳下晕倒了”

2012年，我刚来到新州二小任校长，那时候还叫新州中心小学。9月，我特意关注了学生入学的情况：孩子们背着沉重的书包，有比较肥胖的，有不少戴眼镜的，还有21个新生不愿意进学校。我问为什么，孩子们回答五花八门，总结起来无非是学校不好玩、老师不好玩。

但今年开学，学校门口没有一个哭哭啼啼不愿进来的学生。孩子们体质也明显增强了，我们少先队员入队仪式，学生在太阳下站得比较长，每年都有几个学生倒下，但从去年开始，再没有学生在太阳下晕倒了，这是我很有成就感的事。

《朱同在三年级丢失了超能力》剧照

有一年，我们开幼初小衔接的教育研讨会，有一个幼儿园的园长说，没办法，小孩不愿意来我们这，都愿意待在家里。我立刻提意见，“你的幼儿园绝对不好玩，假如学校比家好玩，孩子怎么会愿意待在家里？”我说完，好多校长就这么瞪着我。

在我们自己学校，十多年里，我们学校的乒乓球桌从2台增加到8台，篮球架从4个增加到31个。校园里孩子们能玩的东西太多了，有几百个轮胎、攀岩墙、爬竿、平衡木、吊环、独轮车等等。学校有些老师和中层领导一开始不支持，说太多了，小孩子容易磕碰。但以前体育设施少的时候，家长经常来告状，说小孩打架，如今也有人摔跤，却几乎没有家长来告状了。

杨昌盛（左二）与学生一起玩轮胎（新州二小供图）

我一直相信，会玩的小孩，一定也会学习。自从我当老师，我就想办法带孩子们玩。

我们黄平县在贵州省东部，是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以下简称“黔东南州”）的几个贫困县之一（编者注：2020年3月，贵州省人民政府宣布黄平县符合国家贫困县退出标准，正式摘帽出列），经济水平在全州属于中等。贵州省整体的教育质量在全国排名都是靠后的，但黄平的教育质量在黔东南州一直排前五，最近几年更靠前一些，除了州府凯里市，在本地很有名。

1992年，我从师范中专毕业，到崇仁乡（现已改名叫野洞河镇）一所小学当英语老师。崇仁乡人口少，经济水平也不太好，我去的村小有400多个学生，10多个老师，除了两名代课老师，其他人都是正规师范生。

当时，跟大多数村小一样，这里的老师们除了上课，不会组织学生活动，连广播体操都没有，根本没这个概念。当时我只是普通的班主任，就愿意张罗组织全校的六一活动，带学生们打篮球、跳绳，还玩当时农村小孩流行的“跳海”游戏（在地上画框，跳着玩），总之把学校的体育活动搞了起来。当时还有个师范的同班同学是我同事，也是班主任，我俩就商量一起带学生做广播体操，他负责五六年级，我负责一到四年级。我们也不需要报酬，也不算补课加班，学校就觉得，这两个年轻人还挺好。

《不期而遇的夏天》剧照

我在这所村小只待了一年，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很骄傲，觉得做了两件很有意义的事。

之后我就调到重安职中，重安是一个能赶集的镇，整体条件比崇仁乡好些，当时镇上有三所中学：老牌的重安中学，一所民办中学和重安职中。三所学校有点竞争关系，小学成绩好一点的，家长重视教育的，一般就去了重安中学；重安中学录不上的，不知道去哪上学的农村小孩，就分到我们学校。

我们学校不爱学习的学生很多，总有学生请病假不来上课，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生病。我就觉得这事不对。

当时职中还是一种尝试性的办学实践，初衷是让考不上初中的孩子来这学一技之长。所以学校里很多是代课老师，有一技之长就来当老师了，整体教师水平可能还不如崇仁乡的村小。

《上有老下有小》剧照

最后，实践下来我们发现，教学生技能这条路走不通。比如我们教酿酒，但很多家长的酿酒技术还比学校的老师高；我们也教养猪，结果猪养得越来越瘦。后来我们就定调，要职业教育和文化课两条腿走路，既增加实用技能学科，比如家电修理，又要和正规的初中拼文化课，给学生更多发展空间。

我那时也是班主任，上的英语课，我就发现，以老师的身份带学生读英语，他们不怎么感兴趣，让同学带着读，反而更自然，而且口音也比我们成年人更容易校正。后来我不光盯英语，每周五还会出一张卷子，把其他科目的题也放进去，让学生减少偏科，均衡发展。所以我们班很少有人辍学，因为总有一个科目让你感兴趣。

当时我们一个年级三个班，有段时间，我们班的政治总考不过另外两个班。我就想个办法，课程排得比较满时，把自己的课堂拿出10分钟让他们出去玩，玩了再进教室背政治，由课代表出题考试，果然效果比较好。

后来学生们还是状态不好，我就干脆带他们上体育课，结果我们班的同学，就有了一种自豪感，觉得“我们班有体育课，你们没有”。抓住这个点，我告诉同学们，只要平时表现好一点，就让大家上体育课。

全校运动会的接力赛，争取让每个同学都有机会参加（新州二小供图）

在重安职中六年，我还带领全校学生晨跑。那时候我也年轻，爱运动，最开始是我自己早上跑步，后来带着我们班的学生跑，慢慢地，人越来越多，在街上跑着，成了镇上一大奇观。有人说那是“杨昌盛的年代”。学校也认可我的做法，全校一大半人都自发加入。

我刚到重安职中时，当地人普遍不愿来这读书，全校就四百多个学生，等我离开时，全校已经有七百多人了。我们的文化成绩，总体还是比不过重安中学，但个别科目偶尔还能超过，整体差距就没那么大了。

离开重安中学，我还在县里新办的湖里中学工作过，当过野洞河镇辅导站站长，当过十多年的乡镇小学校长。无论在哪任职，我都坚持做十佳歌手评选，组织运动会，举行广播操比赛，把体育和活动做成亮点。在乡镇小学任职十多年，这个乡镇的成绩从全县倒数第二，冲到正数第二。

玩好才能学好

当老师后，我更多是用自己当学生的经验来管理学生。我其实是个看书容易打瞌睡的人，但后来也知道一些书证明了我的想法，体育活动对我们的人体发育和体质都是有好处的。

我自己小时候上的是村小，位置偏，条件差，正规课桌椅都没有，铺一块木板就坐在上面学习，成绩中上等的学生才能考上初中。初中毕业后，我考到了镇远师范，当时觉得老家贫穷落后，缺乏正规老师，就想以后回去当老师，让更多小孩走出大山。选英语专业，是因为乡镇学生拉分最大的就是英语。

我自己读书时，成绩只能算中等，都是边玩边学，不是全身心扑在学习上那种同学。不过我比较有号召力，经常组织同学搞活动。我还记得一件事，就是小学时，乡里办游泳比赛，我拿了第三名，好长一段时间，我都特别骄傲，感觉从中看到了希望和未来。所以当老师后，我坚持办各种体育比赛。

《少年派》剧照

读师范时，我的好多同学从早学到晚，我总叫他们出去玩。我是学到一定时间，必须出去跑一跑，跳一跳，再回来学习背诵。对我来说，一个不会玩的学校，就是死气沉沉的，学生也没有灵气。

2012年刚调到新州二小做校长的时候，我发现这里的孩子不会玩。

下课铃响，除了上厕所，学生都不动，就在教室坐着。我一问，是老师不准出来。拖堂的现象也很严重，教师一方面担心安全问题，一方面觉得孩子们出来太吵了。于是一到下课，我就大声敲铃，大声放音乐，把老师和学生从教室里撵出来。我还告诉学生，要是下课出教室门，有老师骂你，或者老师拖堂，你就来悄悄告诉校长。

到现在，我们学校基本没有老师拖堂，一到课间，满操场都是学生在玩。很多人来我们这学习参观，都说氛围太好了。我最欣赏的就是这种效果。甚至上午10点过后，我们操场上还有学生在玩，因为考试考了100分，或者课堂内容都掌握了，是可以出来玩的。老师们发现，这对学生也是一种鼓励。

过去贵州省还组织过校长去国外学习，到新加坡、泰国、马来西亚走了一圈。我发现，他们上课不像我们，规规矩矩上40分钟，而是尊重孩子的天性，他们想上厕所，就去了，想提问，就站起来。

在外人看，我们校园里有点乱糟糟。现在我们二年级有300多个学生，每个学生都有一个独轮车，我争取让80%的同学能骑车绕足球场一圈。学生们爱玩的轮胎大概有六百个，拖着跑可以增加耐力和爆发力，我感觉可能还要增加。高高矮矮的篮球架有31个，还有滑梯、吊环、秋千……现在最火的是攀岩墙，经常排队爆满。懂行的人来，都会说这才是真正育人的地方。

学校在教学楼设置了攀爬网（新州二小供图）

现在我们每天早上都要组织一个年级晨跑，周一到周五分别是一到五年级，六年级有课业的压力，他们可以自愿参加。但肥胖的学生，班主任会要求每天都跑。

每天下午，我们还增加一次全校跑操——相当于“一天两操”，好多学校都不理解，说杨昌盛是不是有点疯？再加上我们经常办活动、打比赛，还置办了大量体育设施，总有人觉得我们不干正事。

但我们这一共两所小学，原本成绩差不多，从2014年开始，我们的成绩一年比一年高，后来一直是全县第一。2023年和2024年的小学毕业检测里，我们还拿了整个黔东南州的第一名。在这些成绩面前，领导和老师也认可我的做法。

我曾经提出一个“玩转四部曲”：想玩、会玩、玩好、玩开心。第一步就是“想玩”，孩子都不想玩了，做校长的，做老师的，要意识到问题。现在很多学校的体育课，学生都不喜欢了，一定是课有问题。

接下来才是“玩什么”，要引导学生和同学玩，和老师玩。教育不是总在禁止，教室是要肯定，告诉学生，要做就做好。比如之前流行烟卡，我就办烟卡比赛，小孩反而逆反，渐渐没什么人玩了。

滑梯可以在游玩中增加孩子们的运动量（新州二小供图）

老师们总害怕学生摔伤，家长来告状，但现在家长告状的反而少了。每上一个新的设施，我都会先观察一个星期，归纳有哪些安全隐患，再告诉学生们该怎么玩，要注意些什么，形成管理制度。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安全教育，以身示范，学生也不傻，自然能学会保护自己。

“玩好”了，既能保证不出安全事故，学生跟老师的感情也会加深，愿意跟老师沟通，最后达到真正的“玩开心”。当然，能玩好就能学好，老师也开心。

我们学校周末也开放，本校学生刷脸就可以进来，外校的学生需要家长陪同。我有次发现，有个学生六点多就来了，我告诉他要保证睡眠，来这么早干嘛？他说有些器材平时抢不到，早来才能玩上。所以不只是手机会上瘾，体育也会。

缓慢的改变

但一个想法再好，坚持下去，还是会面对很多压力。

曾经最打击我的，就是领导不肯定。我现在比较自信，因为我们成绩十多年来都是县里第一，那你还能说我什么？但成绩还没出来的时候，你就没办法。不过我一直坚信，只要给我时间，总能看到阳光。

我读师范的时候，我的班主任说过一句很触动我的话。他说，当别人管你，你觉得不舒服的时候，不要生气，你想办法“管”他就行了。后面对领导和同事，别人说话让我不舒服，我就想，不要去争，努力把工作做好，想办法“管他”。

曾经有两届教育局长找我谈话，告诉我，校长要做校长该做的事，要抓中心工作，把教务弄好，不要搞出安全事故。但我做这些，也是辅助教育，只要有利于学生身心发展，我肯定要搞。

推着轮胎跑可以增加学生的耐力和爆发力，孩子们也很喜欢（新州二小供图）

不过领导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嘴上不说，但如果强制命令我，我可能就不干校长了。应该也有几次，我差点就被免掉了，但领导们走访了一圈发现，我是个干实事的人，老师和学生们对我的呼声还是比较高的，也没有把我换掉。

现在我们领导很支持我，在好多场合讲到二小，让大家互相学习。这让我感到一种安慰，至少不是在某个方面否定和批评我，而是一个“正面案例”了。

其实一开始在学校推体育也特别难，我记得2016年，当时我已经到新州二小四年了，全州提出要办足球联赛，小学、初中、高中都要组织队伍参加比赛，每个学校都要选出男女队伍，都要求16人，8名正式队员8名替补。

这个足球队组得太难了，学生同意，班主任可能不同意，好不容易说服班主任，家长又不愿意了。我们忙了一圈，女队还是差1个人，男队差2人。好在我们还是凑齐了正式队员，经过上报，最终还是参加了比赛。

现在想起这件事还有点好笑，因为多年持续举办活动后，学生们都越来越爱运动了。我们现在规定，足球队也好，篮球队也好，成绩达到班级平均分以上，才有报名资格，否则还不让你进。

我们现在也举办校内“班超”比赛，不光体育老师，全体老师都要来当裁判。有老师很迷茫，说自己也不懂规则，我就告诉他们，没关系，不用管规则，只要学生别打架，打球别出线，别把球抱回家了就行。渐渐地，不少老师也觉得好玩，现在一搞活动，好多老师都出来看热闹，这也是个很大的改变。

新州二小的足球队如今已经在县里拿下不少次冠军（新州二小供图）

另外，我也注重跟家长沟通。

我们县的留守儿童多，大家的生活水平参差不齐，很多父母都出去打工，留下爷爷奶奶隔代教育小孩。家长的关注重点是，小孩要学习好，不要吃苦。我就规定，只能小学一年级上学期接送，第二学期就不允许了。而且现在小孩的书包都是家长背，我说他自己的书包自己背，为什么你要替代他？

我希望家长们要明白，学习仅仅是一个方面，我们更需要让孩子独立起来。我们每天中午有一个“阳光厨房”活动，每个班都要去体验做饭，自己做饭自己吃。三到六年级的家长，我强行不准参与，一二年级的家长可以来，但我强调，只能教，不能代替他们切菜炒菜。家长们刚开始不放心，后来也慢慢放手。

每学期每个班都有机会在阳光厨房动手做午饭（新州二小供图）

刚到新州二小的时候，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每个年级我都亲自开家长会。现在家长们和学校的理念基本达成一致，我就不开了，但每年一年级新生入学，我一定要和家长们沟通，一次不行就两次，再不行就三次。

刚开始的家长会，大会议室坐不满，现在有的父母不光自己来，还叫朋友来，每次都爆满，装不下。他们来听了就会明白，学校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小孩好，只有极个别的家长才觉得，学校做什么与自己无关。

六月中旬，我们要搞一个培训，是针对全县小学和幼儿园家长的，就是教家长怎么跟学校配合，把学生教育好。有领导给我泼冷水，说我标题太大了，考虑得太远了。但我其实有两个意图，一是想看看，究竟有多少家长重视小孩教育，另一个是想说，现在的很多家长，把小孩该做的事都包办了，我是不赞同的。

《小欢喜》剧照

在孩子们面对高考之前

我们学校现在经费其实很困难，有老师三年前出差，差旅费现在还没报下来，有时候买器材甚至要赊账。但我认为，不能要等有钱了再办这些事，就把学生耽误了，所以现在经常通过家长的资源，来弥补不足。

学校体育设施这一块，家长就给了很大帮助。轮胎都是家长捐的，还有一些吊环，也是我们提供材料，家长帮忙加工。我们“阳光大舞台”的彩灯，是一个搞装修的家长免费安装的。

如今新州二小的操场有六百多个轮胎，杨昌盛认为可能还要增加（新州二小供图）

总有人问我，当这么多年校长，为什么热情不减，我想，能得到理解和支持，大概是原因之一。

我应该算是善于动脑筋，善于总结的。我做事不是凭想象，而是关注新闻，关心教育发展趋势。比如我看到新闻讲，很多学校的学生动手能力差，而且我身边真的有老师问，“草莓有多高？我小孩能爬上去摘吗？”我就意识到，劳动教育要重视，2019年开辟了“开心农场”，按季节组织学生劳动，还设置了劳动课。结果第二年教育部就下发了文件，督促重视劳动教育。

新州二小在2019年开辟了“开心农场”，按季节组织学生劳动（新州二小供图）

当然，我也不是完全理想化地让孩子玩，到了六年级，有很多活动都不再强制参加。虽然理论上小学不讲成绩，暗暗还是要讲的，毕竟我们的学生，最终都要面临高考。但我曾经在一次研讨会上提出，初中抓成绩，能不能初二初三再抓？能不能和我们小学衔接一下，让他们喜欢上学校之后，再强化学习，现在初中辍学的孩子太多了。

我重视学习成绩，更多也是出于老师们的担心。之前有老师说，很焦虑班级成绩，我忍不住问他，你小学考多少分啊？老师不好意思地笑，说自己都没考及格。我说那你为什么还对学生要求这么高？他说，不是自己要求高，是别的学校要求得高。

所以还是我们内部在卷，我常常对学生说，我不期待你们都成才，但我希望你们每一位学生都要成人，成为身体健康，人格健全的人，这话我也对家长们说。对我来说，能考到80分，就已经是比较优秀的小学生了。

在外面比赛，总有人说二小的学生太“野蛮”了，但我觉得，这正说明我们的学生体魄好。我们这的初中现在最喜欢二小的学生，因为普遍后劲比较足，学习对他们是一种兴趣爱好。不像好多学校，把学生关起来刷题，虽然成绩提高，但后来孩子就厌学了。

我以前没想过要当校长，也没想干什么大事，我只想带好学生，让他们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用非得学习好或者体育好。我希望能培养他们走出去，至于能不能回来，那人各有志，但一定要做一个对别人有用的人。

我很喜欢《落花生》这篇文章，也经常用它来鼓励学生：落花生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对人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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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小雅/ 审核：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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